杨爷爷杨奶奶又详细问了丰雪家的情况,有几个人,家里几姊妹等等,事儿说得差不多,丰雪该走了。
临走前,她又塞给杨爷爷杨奶奶一人一个幸运符,嘱咐他们随身携带,又说了改天再来看他们,这才在二老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路上,杨嵩和丰雪简单说了事情经过,丰雪听得唏嘘不已。
哪怕是在后世,信息高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被拐卖的孩子找回的几率也相当小,更何况是交通不发达,信息不联网,dna技术还没有全面应用的现在呢。
难怪去了两次都没有见到杨婶婶。
难怪杨奶奶会对自己那么喜欢。
杨奶奶心里背负着内疚,一直不愿意放下,她是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的疏忽。
而杨婶婶何尝又不是一个可怜人!
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怎么忍心让她流落在外?她又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害女儿走丢的婆婆?
她们一个心有怨恨,一个心里自责,无论是谁都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丰雪从心里同情他们的遭遇,也萌发出想要帮助他们的想法。
助人者,人恒助之。
自家没有根基,那自己就得努力成为家人的依靠,深深扎根,广结善缘,才能稳稳地立住脚。
和杨家交好,自己一家人也能从中受益。何乐而不为呢?
见到丰吉明,杨嵩委婉的跟他提了一下父母的想法。
丰吉明只犹豫片刻就答道:“承蒙伯父伯母看得起小女,只要她愿意,我们自是赞同。”
杨嵩当即就约定第二天就去丰家拜访。
和杨嵩说了自家在杨柳街上的地址,父女俩骑车回家。
丰雪惊讶地问道:“爸爸,刚才我听你跟杨伯伯说我们家的地址,我们这么快就搬家了吗?”
丰吉明说道:“对!你外婆说的,搬家嘛,宜早不宜迟,老家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和你华二哥他们也办好了交割,以后小队大队有什么事他们也会来告诉我们的。”
太好了!
全家人终于得偿所愿,搬离了任家村。
嗯,这么大的喜事,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正好明天杨家要来认亲,双喜临门啊!
丰雪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爸爸,你知不知道国营委托店?”
丰吉明答道:“知道啊,县里就有啊。”
“那我们家为什么不去国营委托店买点需要的东西呀?我听杨伯伯说要差不多便宜一半呢!”
“傻孩子,国营委托店那种地方,我们哪能去啊。路远就不说了,东西确实是便宜,但囊中羞涩也买不起呀。”
哎!钱可是个好东西。努力挣吧!争取以后咱家天天都去国营委托店,想买啥就买啥。
咳!去什么委托店,等以后有钱了,直接去逛百货大楼,看上哪样买哪样!
丰雪说道:“那天我们去中县的国营委托店买黑麒麟。我顺便买了一个砚台,花了一块二。但是爸爸,这个砚台古色古香的,肯定是好货,等到家了你给掌掌眼。”
丰吉明很感兴趣,问道:“是什么石材的?是端砚?歙砚?洮砚?还是澄泥砚?”
这话说得,让人还怎么接啊!
丰雪顿时少了几分底气:“爸爸,你说的这是四大名砚,我买的砚台都不是!从外观上看就是一个破砖瓦刻成的……”
丰雪立马又补充道:“不过小野鉴定过了,它说这个砚台是古物,很老很老的那种,比委托店里面其他任何东西都要古老,比店里那些上了年代的玉石镯子什么的都更有来历。”
丰吉明沉思着,砖瓦刻成的砚台?莫非是……
可眼下骑着车,路上也是黑咕隆咚的。他按捺住内心的急切,卯足了劲儿往家赶。
杨家认亲的事他也问了个清清楚楚。
听女儿说明了原委,他也彻底放下心来。
女儿这么聪明,心里自然有计较。她自己愿意,那就肯定能行。
本来,杨家也不能图自己家什么。但事关女儿,他也不能大意。但凡察觉到有一点点不对劲,他就是得罪杨家,也不能点头。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自家占了便宜,女儿认了家世好的干亲,对她自己或者对家里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再说,杨奶奶风烛残年,满足一个老人家的心愿,也是积德行善。
既是双赢,又何必阻拦?
回到家里,其他人都睡了,父女俩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花子摇着尾巴跑上来,围着丰雪转圈圈。
【小主人,我老大呢?两天不见了,我想它了!】
丰雪心念一动,揪住小野的后脖子,把它从空间里抓了出来。
正抱着小剑呼呼大睡的小野:
【我是谁?我在哪?】
看着小野凭空消失一脸懵逼的小白:
【姨姨,你不讲武德!让我出去,我也要和小野花子在一起!】
急眼的小剑:
【不不不,小白你留下,不要留我一个,我怕黑!】
无奈的小白:
【我先出去放放风,明天再来找你!】
丰雪:【小白你变小,这里可不是农村的山上,如果你想要出来玩儿,就不能变出本体那么大,不然你会把别人吓坏的。别人要是把你当妖怪,我也护不住你呀。】
小白闻言缩小成筷子大小,用嘴衔着尾巴,挂在小野脖子上。
好吧,整活!
后来,一只装模作样的狸花猫,脖子上挂着小白蛇,揪着狗耳朵,四平八稳地蹲在狗身上,如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天几趟在街上招摇过市,后面还跟着一群毛色各异的中华田园犬,成了杨柳公社一大奇观。
丰吉明在堂屋的灯光下,小心翼翼的拿着砚台查看。
只一眼,丰吉明就觉得自己不淡定了,血都涌到了脸上,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观赏着。
这样的砚台,他曾在祖父的书桌上见过一块,那是祖父的心爱之物。孙子辈中,只有他才有资格用这块砚台磨墨写字。
他心下一动,拿出一块墨条,小心翼翼往砚堂倒入少量清水,捏住墨块上端让墨块垂直平正,均匀用力,不轻不重地打着大圈儿,匀速划动着,感受着。
记得自己曾天真地问祖父,为什么那么多好看的砚台不用,非得用这个破砖头做的。
祖父是怎么回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