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去了哪里?看到的人是谁?”
丰雪握住秦凡姝双手渡入玄力,过了一会儿,秦凡姝悠悠转醒。
一醒过来,她就连珠炮发问。
“你再仔细想想呢。”
“我好像到了一个医院,看到了一个老婆婆。然后,就跟做梦一样,又看到了好多画面,里面有个叫燕子的女孩还有她的妈妈。对了,那女孩的妈和老婆婆很像,那女孩看起来也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去的地方是莲花山精神病医院,那个婆婆就是你的冤亲。你看到的那些画面其实是梦境。准确的说,你进入了她的梦里,见到的都是她最不想忘记却又最不愿回忆的事情。老婆婆就是妈妈,至于那女孩燕子,”
丰雪抓起桌上的小镜子递给秦凡姝,秦凡姝狐疑地举起镜子,镜子里出现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你不觉得自己跟她很像吗?” 丰雪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
“你说什么?”
秦凡姝手忙脚乱把小镜子扣在桌子上。
“你是说,我……我和她……” 秦凡姝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语无伦次。
“对,燕子长得不像她妈妈,而你和燕子很像,你们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到底是什么,我们明天去看一看就明白了。”
这一夜,秦凡姝辗转难眠。
第二天下午,李月香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莲花山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院坐落在莲花山脚下的莲花路上,医院绿化很好,树木郁郁葱葱,走在树荫下令人心旷神怡。可不时从哪个角落传出来的奇怪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让人汗毛倒竖。
“我们想看一下我表姐王菊花。”
到了接待处,李月香镇定自若报了探访者的名字,仿佛她真是来看自己的亲人一样。
护士惊讶地抬起头来,心想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这王老太太还有亲戚呢。她放下笔,叫来了老太太的管床医生。
管床医生是一个姓马的中年人,他把一行人带进了医生办公室。在这里,三人听到了老太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老太太其实并不老,她还不到五十岁,而在医院就诊已经十四年,主治医生也一直是这位马医生,因此对她的情况非常了解。
她第一次发病是在十四年前,她上山去捡菌子,吃了以后恶心呕吐,严重腹泻被送到了县医院抢救。
出院回家后,她变得疯疯癫癫,满山遍野找女儿,从村东家跑到村西头,看见女孩儿就上前扯着往家走,后来甚至抱着猫狗喊女儿的名字,人们才意识到她的精神出了问题,于是把她送到了莲花山。
之后,她不再因吃菌子中毒送医院了,但是,每年的四五月份,她都会精神异常被送到莲花山治疗。
丰雪插嘴道:“马伯伯,王大娘除了吃菌子中毒,她当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知道吗?”
马医生略一沉吟答道:
“病人入院,我们必须要了解病人的发病情况,这也有助于我们做出更准确的判断,制定适合的治疗措施。我记得当时送她来的人说过,说她唯一的女儿在前几天出车祸没了。”
丰雪和秦凡姝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几人又聊了一会,李月香提出想去探视,马医生爽快的答应了。
在他看来,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有亲戚的能经常来看望她,她心里有了牵挂,也许这病就会慢慢好了。
而且根据他的经验,王菊花昨晚闹过一次,这两天会消停下来,神智也会特别清醒,她们来的时机正合适。
三人于是在探视室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衣着整洁,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年妇女在护士的陪同下出现在了门口。
“你是?” 王菊花看着李月香,迟疑着问道。
“大姐,你快点坐,我一直不晓得你在这里,不然我们早就来看你了。”
李月香岔开话题,热情地拉着王菊花坐下。
护士见状,轻轻掩上门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哪个啊?护士说你们是我亲戚,可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您仔细看看,真的一个都不认识吗?”丰雪轻轻问道。
王菊花狐疑地打量着说话的小姑娘,半晌摇了摇头。
从她一进门,秦凡姝的视线就落到了她身上。
昨晚通过梦境她已经知道了王家妈妈的遭遇,她命运多舛,如今只剩一个人在这世上,实在可怜。
王菊花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秦凡姝身上。
只一眼,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王菊花怔了怔,又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眼圈红了。
她小心翼翼上前两步,看着秦凡姝嗫嚅着问道:“你是……燕子?是我的燕子回来了吗?”
“呃……我叫秦凡姝,不叫燕子。”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和我的燕子那么像?我和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为什么要来看我?你们想做什么?”
王菊花此时的思路异常清晰,她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李月香连忙拍着她的背说道:“王大姐,你静一静,听我们给你解释好吗?”
丰雪也赶紧说道:“我们是来帮您解决问题的。您不要激动,冷静听我们说。否则我们今天就白来了,也帮不了你了。”
“好!我现在很正常,不会发病的。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您先告诉我,您为什么每年都会住进这里呢?听说您是吃了毒菌子?”
丰雪不敢刺激她太多,只能试探着敲敲边鼓。
王菊花有片刻的停顿,随即说出了原委。
“我就是故意的。”
“可您为什么呀!吃了毒菌子很可能送命的。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啊?”
秦凡姝提高了声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气。
“因为,吃了我就能看到我女儿了。第一次我没掌握好份量,所以被抬到医院了。后来我吃少了些,刚刚好,就再也没送抢救室了。”
王菊花面上浮现出几分小得意。
秦凡姝鼻子一酸。
丰雪一声叹息。
想来王菊花就是依赖吃菌子中毒后产生的幻觉来满足自己对女儿的思念,因此她才会沉迷其中十几年。
这恐怕也成了她根深蒂固的执念了吧!
“您能告诉我,您女儿是哪一年…走的吗?”
“农历1969年2月25日下午。”王菊花脱口而出。
“什么?”
三人齐齐出口,同时,两道探究的目光落到了秦凡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