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喧嚣了一天,到了夜里总算安静下来。法场周围也变得更加死寂起来,夏冬和太子在法场对面的茶楼里守了一天一夜,至今没有任何动静。夏冬劝说了太子几回,让其回宫歇息,但是太子破案心切,他早已忘记自己还中有迷幻之毒。
夏冬心里自然有些紧张,游街示众是她想出来的点子,法场审讯也是她刻意为之,若是没有人来劫囚,这一切都是白忙活了,关键还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
子时,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来到天牢,他们没有半刻停留,持剑就砍。天牢本就是重地,守卫军和狱卒奋勇抵抗,黑衣人也没占得什么便宜。
萧景琰正要就寝,刘勋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一伙黑衣人夜袭皇宫,现在正被禁军包围,暂时没有大碍。萧景琰眉头微皱,如今的金陵守卫森严,就几个黑衣人也想搅动风雨,未免也太小看皇宫了。
夏冬也很快得到消息,她并没有立即前去天牢,而是紧盯着法场。太子担心皇宫里的偷袭,先行离去。
这一夜后,除了皇宫里有三个黑衣人被擒获后咬舌自尽外,天牢里虽有打斗却无任何死伤,黑衣人也全部逃离,而法场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夏冬被这一情况弄得愁眉不展,太子也摸不着头脑。
萧景琰并没有责怪,毕竟苏玉还在法场,只要法场没有动静,说明敌人就在想办法。皇宫里死去的三个黑衣人已经查明,长相与坦蕃人非常相似,看样子这些都是坦蕃人所为。但是为何会同时在天牢和皇宫里偷袭,难道又有掩人耳目的事情吗?
夏冬暂时无法向萧景琰解释,只能继续等待法场的动静。
又到了夜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一倾而下。
苏行远远地看着雨中的弟弟苏玉,他心痛不已,他紧握拳头自言道:“明天晚上我定将你救出来,此辱我要十倍的奉还!”
如出一辙,黑衣人继续偷袭了天牢和皇宫,被抓获的黑衣人当场就咬舌自尽了,查看身份依旧是坦蕃人。
夏冬被连夜叫回了宫里,萧景琰正背着手来回地踱着步,太子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情况可了解?”萧景琰突然问道。
夏冬行了礼:“都已知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法场情况呢?”
“没有任何动静,我们有大批的人在那埋伏,只要有人出现,就能立即抓获。”
“这群坦蕃人连着两次夜袭皇宫和天牢,他们寓意何在?”萧景琰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沈大人和蔡大人也到了。”刘勋禀报道。
夏冬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想的办法,如今皇上却把这两个老头喊来,显然是在给自己施压了。
沈追和蔡荃行了君臣之礼,萧景琰让太子把这两晚上的夜袭情况说了一遍。
沈追捋着胡须思索了一会儿:“皇上,夏大人的办法并没有什么问题,或许在于那个身牌上有什么差错不成?”
“身牌贵重,不是一般人所有,所以我判断那个人身份在坦蕃并不简单。”夏冬连忙解释道。
“夏大人,贵重是一回事,若是他们调换身份呢?或许你放在法场的人根本就不重要呢?”沈追猜疑道。
这句话着实把夏冬给问住了,她突然想到这两日不断地有黑衣人偷袭天牢,难道是坦蕃重要的人不在法场那里?
“夏大人,你在天牢里是否还有坦蕃人?”蔡荃也开口问道。
“还有几人,但是都是些青医馆做事的差人。”
“他们三番五次地去天牢偷袭,难道是他们重要的人物就在这些差人里面?”沈追似乎找到了答案,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洪亮起来。
“你看啊,夏大人。他们偷袭皇宫,同时又在天牢生事。无非就是声东击西嘛。”蔡荃也明白了沈追的意思,看来两人在来的路上就达成一致了。
在萧景琰的眼里,沈追和蔡荃对自己来说举足轻重,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和见解经常被采用的。
夏冬知道此时解释已经无用,毕竟说的有理有据,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夏大人,我觉得沈大人和蔡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法场的布置我们还是要继续下去,只是我们可以把天牢作为重点,假装增加看守,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引诱他们来劫囚,我们在天老外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候定能一网打尽。”一旁的太子也站在了沈追和蔡荃的一边。
“那若是法场被劫了怎么办?”夏冬还是非常的担忧。
“就按太子的意思办吧,目前来看,坦蕃人一直觉得他们重要的人被关押在天牢里,而在法场的人对他们来说也看得清楚,估计没有他们想要的救的人了。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争取在天牢里把他们全部抓获。”萧景琰做了决定,但是他感觉到夏冬心里有些想法,又把夏冬留下开导了一番,夏冬这才好受了一些。
茶楼里,库尔玛派的人回来禀报,天牢增加了不少守卫,法场这边埋伏的人都去了天牢的周围。
“大王,稍后我会派多一点的人去天牢假装劫囚,我会亲自到对面的法场把王爷救出来的,您就放心吧。他们显然吃了我们的计策。”库尔玛果然非同凡响,他的计谋足以媲美林殊了。
苏行点着头:“不管大梁上没上当,还是要去想办法抓他们几个官员来,以防万一。”
“大王放心,这点我已经安排。他们的沈追和蔡荃连夜进了宫,一直没有返回府上,我已经做了设伏,只要回府,我们就能将他们两个拿下。”
刘勋笑呵呵地端着一碗汤药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笑道:“皇上说了,虽然你前面为坦蕃人送了不少消息,但是念在你将功补过,此次认定了那个带有身牌的人,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只能让你不要开口说话了。以后就在这皇宫后院养老吧。”
小太监万分激动,他接过碗一口喝下汤药:“感谢皇上不杀之恩,感谢刘公公的手下留情。”
“这药还有半个时辰起效,有什么话自己就在那说说吧,以后你就是哑巴太监了。”刘勋说完佛尘一甩,走出了门去。
一大群黑衣人夜袭天牢,禁卫军立即与其厮杀起来。
库尔玛带着其他黑衣人跳进法场,正要与那几个守卫厮杀,四周突然出现无数的弓箭手,一群群大梁将士持剑早已把库尔玛围了个水泄不通。
蔡荃和沈追各自回府,路上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来,抬轿的人撒腿就跑。黑衣人掀开官轿的门帘,轿内空无一人。知道上了当,刚要转身离去,却早已被大梁的将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知道大梁并没有上当,站在茶楼里的苏行开始慌乱起来,眼看库尔玛等人就要被生擒,苏行纵身一跃,飞出了茶楼径直朝向法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