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不任忙去了,这意识空间里就剩下了楚明新和百里如虎。
楚明新坐在桌边一招手,手里多了一个马克杯,再一招手,百里如虎手边也出现了一个马克杯。
“炎炎夏日,来杯冰拿铁,消暑降温。不知道你能喝到不能,试试吧。”
百里如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就说:“你在寝宫做的那些东西,不要告诉别人是怎么做的。”
“嗯?”
“那些东西只有你会,别人不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专利?”
“财富。巨量财富。以后有很大用处。所以秘方不能告诉任何人。”
楚明新若有所思地点头,似乎思想已经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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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国君抹着眼泪行色匆匆地离开太后寝宫,将要走回自己宫殿时,他停了下来。
他扶宫墙半跪下来。
“怎么说?”
“顽劣,难当大任。嗯——挨了一记耳光。”
少年国君站起身,侧头就看见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宦官脸。
“啊!妈的!”
楚明新一把将人推开,“又哭了!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特别招人烦!”
平平立刻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楚明新继续往住处走,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宦官专权的事情了。因为当一个皇帝被架空的时候,身边能用的,能信任的,就只有宦官。
当一个皇帝手里没有实权的时候,他能依仗的就只有宦官。宦官专权根本就是必然的事情。
现在太后把持朝政,就算有心向小国君的大臣,大臣也进不了内宫,跟小国君见不了面。楚明新看了平平一眼,叹了口气。
楚明新回到自己殿里,没走几步就见姜子楚抱着个杵臼迎了上来。
姜子楚见到楚明新后明显愣了一下,“你脸怎的了?”
“干你屁事!”楚明新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走了。
第二天楚明新一起床,姜子楚就又抱着杵臼站到了楚明新面前。
“这磨得可行?”
楚明新抱着杵臼看了看,里面面粉不是他记忆中的白,是棕白色,但,也就这样了吧。他抓了一点点在指尖,可以粘在他手指上,他吹口气,面粉就雾一样飞了。
他笑了。
“你弄了多少?”
姜子楚从腰带上解下来一个布口袋。
楚明新抢过布口袋就一头扎进了平平和姜子楚给他布置的厨房里。
嘻嘻!麦芽没长好先搞点饼吃吃!真正的饼!
嗯?他看到灶台上多了一个罐子,他打开闻了闻,是醋!原来这地方是有醋的!
看着罐子里泥巴颜色的醋——这地方的醋颜色比他知道的浅好多。
他放下醋罐子,蹲在地上开始想,没有酵母,不能发面,死面该怎么做才好吃。
妈的,他一个不会做饭的,现在让他给这做饭!
他记得他跟大专舍友回过老家,他们家做过一个油饼挺好吃的。
他站起来开始一边回忆一边做,面粉里敲个鸡蛋,加水,和面,面团中间摁个坑,放油——猪油一样。楚明新使劲揉巴面团,面团揉不动他加水,稀了他加面,经过不懈努力,姜子楚的一小袋面粉被用光,楚明新把面团揉光滑了。
好像还要盖上湿布放一会儿?
楚明新从厨房出来,一身面粉,搞得脏兮兮的。
“主子,该上早课了。”平平轻声提醒。
“滚蛋!”楚明新问平平,“我刚刚看见醋了,那这地方有葱姜蒜没有?”
“姜?”平平想了一下,说:“太医院里有这味药材,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明新扯了扯嘴角,“你今天抽时间给我拿过来几个。”
“是。”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楚明新就又回到了厨房,将那团面又是一通捏圆搓扁,撒上盐,再切进去点韭菜,就开始了摊饼子。
没有擀面杖,他只能徒手撑面,但——凑合了。
没有二十分钟,厨房就飘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咸香滋味。
平平和姜子楚站在门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来了来了!”
楚明新端着个放了三张奇形怪状饼子的盘子冲了出来。
他对着热气腾腾的饼子吹了吹,把饼子给平平和姜子楚一人分了一个。
“哦。这个我第一次弄的,焦了,给,你吃这个。”
姜子楚愣愣地看着少年国君跟他换了饼子,把不好的自己拿去吃了。
“老天呐!”楚明新简直喜极而涕,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一边吃饼子一边自言自语:“老子这是遭的哪门子罪!这几天吃的都是什么啊!那些玩意儿喂狗狗都不吃!”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老子什么时候做过饭!老子就不会做饭!让老子给这儿做饭!”
“哎呦呦!”平平把饼子揣怀里赶忙伸袖子帮自家主子擦眼泪,“主子,主子呦。您别哭。您别哭,您想吃什么,您教教奴婢,奴婢给您做!奴婢会做!”
“你会个屁!”楚明新把平平推一边,吃完饼子站起来就走。走了还不忘提醒后面两人,“油饼趁热吃,凉了就难吃了。”
平平和姜子楚跟在楚明新后面边走边吃饼子。
两个人都很激动,因为这种饼子他们从来没吃过,咸香可口,外酥里嫩。重点是里面放了猪油!油滋滋焦焦的非常好吃!
三人来到尚书房,进到殿里,已经等候多时的老师当头就问。
“为何迟到这许久!身为一国之主,衣裳为何如此邋遢!”
楚明新心如止水,这场面他可见多了。
“老师。”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这是什么?昨天让我母亲打了一顿,难过的要死,晚上没睡好,您就别跟我计较了。您再看看这衣服,就因为一夜没睡,头昏脑涨,路上摔了一跤。您原谅我吧。谢谢。”
这种理由,老师还真不好说什么,沉默片刻就让楚明新坐下了。
今日国主状态的确不佳。
这是早课后吃早饭时,老师看着病恹恹的楚明新得出的结论。
接过平平给他的缺了一块儿肉的蒸猪肉,姜子楚像饿死鬼一样咬下一口,然后他就突然反应过来点事儿。
那鱼,还有这肉,大概率并不是那个人刻意做出一副施舍的样子赏赐给他吃的,而是这东西在那人那里难吃的根本咽不下去才丢给他的。
大肥肉片子,就放点盐蒸了蒸,是个中原农耕文明过来的现代人都吃不下去。这玩意儿简直就跟羊尾油一样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