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明新蹙眉，似乎是在瞬间，他想通了一些令他不解东西。
“你知道你又失忆了吗？”姜子楚问。
楚明新点头，“我知道，然后呢？”
“老虎说，你这次比上次失忆得还严重，记忆可以恢复——”姜子楚注视着楚明新，“但记忆中带的感情不能。你的记忆会变得不真实。因为里面缺少了情感。”
“明白了。”楚明新没有多问，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同时，他也终于为自己这一天的不协调感找到了答案。
他眯眼看着姜子楚，感觉事情有点离谱，他没一下捅死这个人找地方埋了，还一路带着，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人有感情？
自己有这么不挑人的吗？
而且还是恋爱脑？
就因为感情，连对方身上的隐患都不顾了？
自己是那么感情用事不理智的人？
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把感情因素抽出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问题，怎么看自己都像傻逼。
楚明新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杵在他屋里不说话，也不打算走的姜子楚，问：“你不走还想干嘛？你还有事儿？”
“我……”姜子楚说：“我想抱抱你。”
楚明新蹙眉，“你想干什么？我们好像还没熟到那个……”不用姜子楚说，他自己就卡住了。床都上过不是一次了，这还能有什么不熟的。
但他现在的感觉特别的奇怪，他感觉和对方上床的人不是他，但可笑的是他却记得过程中的每一处细节。
真是离谱……
“不行。”
“为什么？我没想干别的。”
“那也不行。这身体不是我的，之前我随便拿来用，已经让我尴尬得要命了。现在还来——别了别了。而且万一让你误会点什么再赖上我，那可就更麻烦了。我没想要你命的，你不要逼我。”
姜子楚站着没动，脸上的表情看着也没多难过。但是啊……
但是啊，他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下来了。
“诶诶诶……”楚明新有点慌了，这人怎么还哭上了？好吧。他忘了对方还就只是十几岁，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呢。
这还是个孩子。
楚明新觉得很憋屈，也很委屈，还挺冤枉。
他真不晓得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人家好好一个孩子给带歪了。
“你都多大了，你别哭啊……”
哭得他心里怪难受又怪开心的。
好怪。
怪难受的？
他陷入了沉思。
所以——被清洗掉的……只是表面上的吗……
他对这个男孩真有那种感情不成？
他可不是个别人一哭他就会难受的人。
“我说真的。你别哭了。”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哭得我挺想欺负你的。”
“那你欺负我好了。”姜子楚说。
楚明新上扬的嘴角抖了又抖，心想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真是造孽啊。
姜子楚见楚明新别开头，他蹙眉，他似乎隐隐发现了什么。
楚明新……
这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心里想了很多，但表面上却极为克制。
这些克制让他从表面上看是极为的——良善。
这种情况跟伪善不同。
因为楚明新是真心想成为一个良善的人。
“你这样不累吗？”
“累。当然累。累得我都不想活——”楚明新顿住。
他微微低着头，眼睛却瞪向了站在那里的姜子楚，这样一个看人的角度，让他的眼神看着极为阴森。
忽然，他笑了。
“你这小孩真不听话。来吧。想抱一下就抱吧。我看你不抱这一下是你不打算走了。”
姜子楚绕到楚明新身边跪坐下来，将人整个搂住。
抱了一会儿，他将手伸到楚明新面前。
“要剪刀石头布吗？”
他说：“你说的，这边没什么好玩的，就这么给自己找点乐子。就是找点乐子。你不是还说了，我这么大的人抵抗不了这种诱惑。”
楚明新面无表情，且咬牙切齿。
“我是到底给你灌输了些什么鬼东西！”
最后楚明新还是稀里糊涂地同意跟姜子楚一起睡了。但两人什么都没做。
楚明新拼死扞卫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姜子楚将鼻尖凑到人脖颈边，嗅了嗅，安心睡觉。
你是狗——楚明新被人乖乖抱着，但心里简直是在骂娘。
一边骂娘一边又感觉自己有点小开心。
今天真的好奇怪。
他感觉自己真的奇怪，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很多事情不该那样做，却做了，很多事情应该那样做，却没做。
感情真是可怕的东西。
因为感情——
平平没有死。
银焕没有死。
姜子楚没有死……
但，他们本都该死。
感情会让人做出不利于自己的选择。
楚明新翻了个身，姜子楚本来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这一下又被弄醒了。
“你去把灯打开。”
“呃？”
“灯，开开。”
“呃？这样的深夜，什么都看不见，我怎么点灯？”
“哦……忘了……”
真是离谱。点灯必须趁着天没全黑的时候点，天全黑了想点灯，连灯架子都摸不到在哪儿。
楚明新退而求其次，伸出双手摸上姜子楚的脸，开始又揉又捏，揉揉揉，捏捏捏。
“我到底看上你那一点了？长相？帅是也帅，但就完全没有张景安那个勾人欲念的感觉。才华？张景安比你有才华多了。人家会外语，还能根据我唱的歌吹笛子。家世？你一个落魄贵族，人家家里可是有矿啊。人家还是跟我统一战线的。你呢？”
他说：“我们剪刀石头布。”
什么、什么？什么就战线，什么就剪刀石头布了？
姜子楚被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弄得有点懵。
“我们一手剪刀石头布，一手摸着对方出的什么。”楚明新笑嘻嘻握住姜子楚的手，说：“我数剪刀石头布，我们就开始，预备备——”
“你不会又出剪刀吧？”姜子楚有点迷糊地问。
楚明新说：“上次跟你说了，我出剪刀，你看看你出石头会不会赢。”
“那我肯定赢。”姜子楚说。
“预备备——剪刀石头——布！”
姜子楚：石头。
楚明新：布。
楚明新说：“你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子楚蹙眉。他云里雾里完全没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