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帮沈研整理好头发,抬眼看向裴坚,“裴云律师好像对我太太很自来熟!”
他的语气很随意,但裴坚可是老江湖,善于揣摩高层人物们的言外之意。
盛铭轻松的语气下,实则隐藏着滔天的醋意和愤怒。
裴坚顾不得骂自己儿子没分寸,惹这位爱妻如命的金主。生怕他一气之下取消他们律师事务所的法律顾问业务。
那,事务所三分之二半的业绩就没了,不谈给他个人的咨询费用,单单盛氏每天给律所的委托费就已经让其他同行眼红的跳脚。
可以说,是这位大金主在养活他们律所。
“盛总,是在抱歉,犬子他性格木讷直接,冲撞了夫人,我替他道歉!”
裴坚站起来,扣好西装纽扣,郑重其事地给沈研鞠了一躬,“抱歉,盛夫人!”
沈研大方一笑,“裴先生言重了,请坐!”
裴坚不敢坐,五十多的人赔着笑脸看着盛铭,等他发话。
谁让人家是衣食父母呢。
盛铭可没沈研那么好说话,冷着脸,握着沈研一只手。
还想摸他老婆,真是不知道死活。
他一直不表态,裴坚就一直站着不动,气氛很压抑。
沈研拿手捏了一下他手指,给他眼色,逼他说话。
“坐下快点办。”
盛铭嗯了一声,拧眉吩咐。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盯着裴坚,生怕他老不正经,占他老婆便宜。
裴坚几乎是汗流浃背的做完后面的工作,最后把文件放到沈研面前。
“夫人,您签下名字。”
“哦,好的。”
沈研没注意看是什么文件,只扫了一眼足足好几厘米厚的文件封皮后面几个字:xx委托授权协议书。
前面几个字被裴坚的袖口无意挡住。
她以为是关于那些画的什么协议,盛铭之前跟她提过一次要把画都搬到柿子沟,在那边新建一个展馆。
按照裴坚的指引,沈研前后签了好久的名字,估摸着应该有上百次吧。
签完最后一次名字之后,裴坚说声好了,立刻收起文件,分成了两摞,全部装进档案袋。
一份自己装进公文包,另一份双手恭敬地递给盛铭。
之后客气告辞。
沈研起身把人送出门,跟等在门口的裴云无意中打了个照面,她礼节性点了下头,关门。
转身回到沙发上,盛铭一把把人抱到腿上,开始酸溜溜地问她。
“老婆,那个裴云真是色胆包天,有没有碰到你?”
沈研白他一眼,捏他鼻尖,“没有!人家要拍照,只是想帮我把头发弄到耳朵后面!又乱吃醋!就是去照相馆,摄影师也是会帮顾客理头发的呀!”
“开玩笑!我老婆用得着他帮忙理头发?真该揍他一顿!”
盛铭拿开沈研的手,低头亲她脸,“就是看我老婆漂亮,不行,以后不准让他有机会再看到你!”
“唉!”
沈研重重地叹口气,摇摇头。真是服了这家伙,醋就那么好吃吗?
“老公,醋吃多了会胃痛!”
“不会!”
“天底下比我漂亮的女孩儿数不胜数,我没那么出众!”
出众到所有男人都动心。
“不,我就觉得老婆你最最最好看,就是特别特别出众!”
沈研使劲揉他头发,只有这家伙一个人这么想,觉得所有男人都对她有意思。
真要命!
···
再看裴坚父子这边。
一出门,裴坚立刻松了口气,抬眼正好看到儿子裴云直勾勾的眼神。
把他吓的虎躯一震,立马回头,生怕被盛铭看到。
还好沈研已经关上了房门。
“快走!”裴坚黑着脸瞪裴云,脚下加快步子。
出了医院大门,裴坚才敢停下脚步,突然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儿子低吼。
“收起你那点不着边际的心思,那个女人不是你能惦记的。”
裴云微微一愣,明显很意外,结结巴巴辩解,“爸,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没有?”
裴坚下意识抬头看眼医院里面,指着裴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才见到盛太太的第一眼就对人家有意思。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女人!盛氏总裁,咱们的衣食父母。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冲动差点让我们丢掉盛氏这个大客户!”
裴云抿唇沉默,他确实在沈研开门,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儿很特别。
心跳加速,脸有些热热的。以前见任何女人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当看到她一直理不好头发,他脑子一热,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竟然想帮她理。
他也后悔自己的莽撞。
裴坚当时也纳闷,儿子毕业于名校,从小品行兼优,性格内向沉稳。尤其对男女之事简直可以说是木讷。
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儿这么主动过。
他看眼儿子,拍拍他肩膀,往停车场走。
这个盛太太确实出挑,性格温和大方,长相气质出众,要是未婚多好。
自家儿子也算青年才俊,希望他再能遇到一个心仪的姑娘。
裴云跟在身后闷闷不乐,“爸,你说盛总今天让我们办的这件事,盛太太是不是不知道啊?”
“对喽,我也看出来了。”
裴坚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等儿子上车启动车子后又说:“正常人要是知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反应那么平静。所以啊,我才说这个女人是盛总的心头肉,你千万别肖想。”
说完他扭头看儿子的反应,希望他就此放下。
裴云温和地笑笑,轻轻点头道,“盛总确实很爱盛太太,他们很般配。”
裴坚这个老板兼父亲见他这个反应终于放下心。
他不忘叮嘱儿子,“这件事盛总暂时不想让除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注意保密。”
“嗯,爸,你不觉得盛总今天的状态根本不像是受了重伤,难道他是故意让盛家二少爷有机会进入公司高层?”裴云只是性格敦厚,但脑子好使,洞察力超强。
裴坚一点不意外儿子能看出来,并分析到这一步。
他目光深邃道,“你以为以盛总的城府,不能轻易骗我我们?既然你我都看出来,想的到,那就说明他是故意让我们看出来的。也算到我们会想到这些。”
“他是在暗示我们跟他配合?所以把底交给我们?”
“对喽,能想到这儿,说明你进步了!”
裴坚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能读懂这些大人物的心思是他们职业生涯中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