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成了亲的哥儿和女子,想要彰显丈夫的宠爱,身上就必须穿金带银。
而且越华丽,越多越好。
哥儿倒是没太讲究,但是女子之间攀比严重许多。
倘若谁家夫人一身素衣,头上光秃秃的,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是会被其他夫人所排斥,欺辱的。
因为这样意味着女子在夫家并不受待见,自然也意味着无人撑腰。
夫人们会根据那夫人所嫁的夫家在京城中是何地位,家中可有当职官员,娘家地位如何,在夫家受不受宠等等,来给身边的夫人们定位。
因此,在京城的夫人圈子里还分三六九等。
最顶上的便是家中是在朝官员,地位不低,还受宠的,最底下的便是一些不受宠,夫家不疼,娘家不爱的夫人。
而程赋这三年混迹京城,自然是知道这世间女子和哥儿的不易。
所以他早早便定了许多首饰,是专门请人打造的,如今正放在白幕杨的梳妆台下。
他要保证白幕杨在外不受人轻视。
想着,他又拿出了一根簪子,给白幕杨插上。
这根簪子也是和那镯子一个料子的,油绿透亮,整体被雕成了竹节的样子,末尾还用用金片装饰。
“好看。”
白幕杨又摸了摸那根簪子,摸着顺滑又温润,很是喜欢。
“以前在明州,只能给你买银簪子,还好现在能给你买玉簪子了。”
程赋摸了摸他的脸,感叹的说道。
说实话,看着自家媳妇儿乖乖巧巧的坐着,自己给他打扮一番,用的还是自己买的饰品,自己又怎能不欢喜。
爱人如养花,这个道理他深深的印在骨子里。
白幕杨笑着,程赋又坐在他的身旁,开始给他描眉上妆。
下人们候在外面,除了伊沅和淞哲,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家大人还会给夫郎梳头上妆。
众人在院中翘首以盼的等待着,直到程赋拉着已经准备好了的白幕杨出门,下人们立即迸发出一阵惊呼声。
但很快,大家又立即反应过来,这般实在是失礼,于是纷纷跪下。
程赋原本听到众人的惊呼声,心中很是得意,就在又看到下人呼啦啦的全跪下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是妆化的不好?
想到这,他急忙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幕杨,娇小的人唇红齿白,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很是好看。
也还不错,那这是跪啥?
下人们面面相觑,原本以为程赋会生气他们的无礼之举,没想到程赋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气的模样。
“禀大人,是、是夫郎的容貌惊为天人,小人一时看呆了眼,惊呼出声,惊扰了大人与夫郎,还望大人责罚。”
领头的下人立即磕起了头,于是许多人开始跟着磕头。
程赋怔愣住了,他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媳妇儿太好看了。
想到刚刚这群人惊呼出声的样子,程赋立即挺起胸膛,嘚瑟的说道:“夫人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你们倒是有眼光,淞哲,各赏十两银子。”
淞哲笑着点头,去库房拿银子去了。
下人们回过神来,立即磕头道:“多谢大人,谢夫郎。”
程赋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一旁的白幕杨又羞又无语,只能低着头,一只手默默拽着程赋的袖子。
程赋看了看天色,发现有些晚了,于是又立马带着白幕杨出府去了。
一路上白幕杨都红着脸,但是却挂着笑容。
淞哲从库房拿来了银子,分发给那些下人。
下人们一阵欢呼,原本以为会受到惩罚,没想到程赋不仅没生气,还有赏钱拿。
伊沅在一旁看着他们欢呼,捂嘴笑道:“大人很疼爱夫郎,往后咱们府里以夫郎为首,你们夸了夫郎,大人自然是开心的。”
下人们闻言,纷纷夸赞程赋是个好郎君,好主子。
许多下人开始下意识的喜欢这里,他们也才刚到这个府邸没多久,程赋一直忙着筹备成亲宴,他们也很少见到程赋,原本以为他会和外面的那些老爷们一样,是个坏心眼子的,哪想到居然这么好。
程赋带着白幕杨上了马车,他学着何君逸那样,也给他们家的马车定制了专门的卷帘,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路上,程赋不断收拾自己,不停的问白幕杨自己这身行不行,好不好看,得不得体。
白幕杨无奈的说道:“好看的,合适的,得体的,小爹爹和阿爹都会喜欢的。”
得到白幕杨的认同,程赋放下心来,随即又开始研究自己带的回门礼,会不会太寒酸,太简陋。
这样想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一打开足有一壁那么长。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东西,白幕杨看的目瞪口呆,问道:“这么多东西,都是回门礼吗?”
程赋点了点头,塞到了他的怀里,让他看看。
白幕杨拿起来看了一会儿,东西实在是太多,看着他头晕,于是说道:“够了的。”
回门礼代表他在夫家受宠程度,丰厚的回门礼能够让家人安心不说,也会变相的宣告世人,自己是受宠的。
所以程赋才备了这么多东西。
白幕杨不由得眼眶酸胀,不管是从一开始还是到现在的回门礼,程赋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好。
手上的镯子叮铃响着,但在回头看程赋,他没有任何装饰,除了头上的发冠精细了点,剩余的并不突出。
他真的一直都在努力的给自己争取最好的。
他默默的擦了一下眼泪,只觉得心中酸胀,看向程赋的眼里满是爱恋。
“媳妇……”
程赋并不知道白幕杨想了什么,他感觉到白幕杨火热的视线,下意识的凑近了些,想要吻上他的唇。
但随即想到他涂了口脂,这几要是就这么吻上去的话,会花掉的,于是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白幕杨看着他凑近,眼睛已经闭上,微微仰起头,嘴唇微张的等待着。
半晌,他都没有感觉到温度,于是疑惑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