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手上的动作一僵,萧阳澈只感觉脑袋上那只大手不再有动作,下意识用头顶了顶,希望那只大手继续摸他的头。
“阿澈,你、你醉了。”
萧祈再次红了脸,他想要将手抽回来,萧阳澈感受到那股暖意再次离去,立即伸手攥住萧祈已经缩回一半的手。
“嗝我没有,我很清醒。”
萧阳澈并没有骗人,他和霍老将军,还有霍晏珩曾经喝酒,最是明白除了喝的烂醉,在喝的烂醉之前,人脑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就是走路会打晃罢了。
他……现在也只是借着喝醉了的名义,想要见一见萧祈罢了。
刚刚萧祈摸了他的头,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喝酒壮人胆,他刻意的忽略了大脑底层对他自己的警告,遵从内心,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萧祈也听到了,所以才不想摸他的头了。
萧阳澈现在很懊恼,他后悔放纵自己了,大脑再次浮现出以往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想起了自己不该逾越的话。
想到这,萧阳澈抓着萧祈的手一松,萧祈立即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醉鬼。
又说错话了。
萧阳澈苦笑,随即抬起一只手,快速狠厉的扇了一巴掌。
“啪!”
“阿澈你干什么!”
萧祈吓到了,因为萧阳澈用的是十成十的力气,他甚至能够借着月光,看到他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
萧阳澈打了自己一巴掌,只感觉大脑似乎清醒了些,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抱歉,皇兄,是我喝糊涂了。”
萧阳澈身侧的双手攥紧,手背的青筋凸显,声音里有些悲凉。
萧祈挣扎着下了床,立即伸手摸上了萧阳澈的红肿的那半脸。
“你打自己干什么,你……你明天该如何见人?”
萧祈手掌的温度比萧阳澈红肿的那半边脸还要冰一些,萧阳澈感受到他的触摸,下意识的将脸偏向一侧,说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该罚,皇兄若是不满意,可以在我身上用私刑。”
萧祈闻言,心脏再次抽痛起来。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没有怪你。”
萧阳澈低了头,沉默不语。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酒醒,意识到自己居然仗着喝了点酒,就想要……想要冒犯萧祈,心中的立即被懊恼充斥。
“皇兄,夜深了,皇兄快去休息吧,我……臣弟告退。”
萧阳澈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走,萧祈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摆,说道:“你到底喜欢叶曼月,还是……我……”
萧阳澈感受到背后的拉扯,听到他问出的话语,只觉得周身的温度一降再降,一个一年到头生病不了一次的人居然在此刻感到了寒冷。
第二次了。
萧祈会不会讨厌他。
是不是觉得他很恶心。
萧阳澈,你怎么就管不住你这张破嘴和贱手呢。
萧阳澈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
屋外,或许是云层遮住了月亮,没有了月光,萧祈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只留殿门对着的桌子上,那盏小油灯晃晃悠悠的火苗在发光。
萧阳澈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两人就这么站着,隐在黑暗之中,默默无言。
只有烦人的蝉铃声以及奇怪的滴答声。
突然,云层似乎被风吹散了,月光再次撒入殿内。
就着月光,萧祈这才发现,萧阳澈居然红了眼,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流。
“阿澈你……你别哭。”
萧祈慌了神,他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萧阳澈流泪了。
萧祈伸手,想给萧阳澈擦擦眼泪,萧阳澈却猛的后退了一步,伸手胡乱的摸了一把脸,随后说道:“皇兄放心,我知道我这样很恶心,以后我绝不再犯糊涂,若是再犯,你直接提刀杀了我便是。”
萧阳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只是我音中带着些许哭腔,让萧祈心尖颤了颤。
“我没觉得恶心,你不要总想着这些东西。”
萧祈着急了,之前萧阳澈也说了喜欢他的话,当时他还说要帮助自己坐上太子之位,随后随他处置,流放还是处死都随他,当时自己就有些震惊了,没想到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现在还会说这种话。
“皇兄没必要委屈自己,皇兄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是我太贪心,有龌龊心思,皇兄放心,我现在就回去,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看着萧祈一脸震惊的模样,萧阳澈以为是他下不去手,随后又摸了摸衣襟。
接着,他还从衣襟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精细的小瓶子,递给了萧祈,说道:“这是毒药,皇兄收好,若是将来我再犯,皇兄若是下不去手的话,皇兄下到水里,我会喝。”
萧祈看着躺在他手心里的那个精致的小瓷瓶,只觉得一阵心慌,抬手就将瓷瓶拍远,瓷瓶碰到墙壁,碎了一地,里面的药粉也撒了出来。
“我没有觉得恶心,我……我只是……”
萧祈反驳着,脸却越说越红,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不觉得萧阳澈这么接近他是恶心的事情,从最开始萧阳澈提出要自己帮他解决,自己就没有感到不适过,甚至很主动的去帮他。
在听到萧阳澈和叶曼月郎有情妾有意的传闻时,自己甚至会心痛到需要吃药。
自己是把萧阳澈长子从小看到大的兄弟,还是……和萧阳澈一样,有了别的心思。
萧祈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萧阳澈笑了一下,整个人立即逼近萧祈,一手将他揽入怀中,一手把他的下颌挑起,萧阳澈缓慢低头,在即将亲到萧祈嘴上的时候顿住,就这么看着萧祈。
萧祈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眼睛下意识的闭上。
半晌,萧祈并没有感觉到温热的触感,于是便睁开了眼睛。
他和萧阳澈对上视线,萧祈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皇兄,这还不恶心吗,皇兄还是莫要强撑的好。”
萧阳澈笑了笑,松开了搂住萧祈腰肢的手,两人又再次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