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祈,是大盛国的大皇子。
我是我母后唯一的孩子,是父皇第一个儿子。
我出生的时候,母后很开心,后宫难以生存,哪怕是贵为皇后,没有一个皇子傍身,也寸步难行。
父皇的妃子众多,他习惯四处留情,后宫佳丽不说三千也有三百。
阿娘的族群是前朝余留的大族世家,我们族群人力雄厚,在前朝,先帝重用我们族群,不管是在文官武官,我们族群都大有人在。
而父皇上任,到底是忌惮母后的族群,所以一朝改革换代,母后的族群被削弱的只剩下几个年纪颇大的世叔还在朝堂任职。
而我,作为父皇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儿子,而且还是皇后所出,可我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出生就立即被封做太子。
而我刚降生不过几月,二弟三妹接连到来。
母后满心欢喜的等待了几个月,直到又有皇子公主出生,母后才明白父皇的用意。
大抵是因为父皇四处留情,他此生大概是并不会缺子嗣的,对于太子之位他自然也不愿意交给我。
准确来说是不想助长母后族群的势力。
自此,母后与父皇就有了间隙。
但好在母后还有我的陪伴,她曾说过,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我。
传言我生下来之后,不哭不闹,那稳婆见了,原以为我呼吸不上来,刚想往我屁股上打两巴掌,我就哼哼的两声表示我能呼吸。
稳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就连一旁的太医也从未见过,这是人生出来的孩子,鼻子大多都被胎里的秽物堵住了,所以刚生下来的婴孩需要借助外力刺激,喷出堵在鼻腔的秽物。
太医再三确认我确实能自己呼吸了,这才没有拍我屁股。
问婆给母后说了好些吉祥话,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母后很高兴,不过还刚生产完的虚弱身子,硬是下床从柜子里掏出了好些珍奇物件,赏给了稳婆和太医。
而我也从来很少哭闹,母后感叹她三生有幸,能生下来如此好的孩儿。
一岁时,我已经能够踉踉跄跄的独立行走了,也能够简单的说两句话了,而且我还对经书有很大兴趣,母后看了高兴的直拍大腿,也是我不过两岁,就已经开始学四书五经了。
母后说先帝是个好皇帝,他勤政爱国,处处为民着想,所以然后让我向先皇学习。
我不明白,我的父皇就不是好皇帝了吗。
但他或许确实算不上是一个好父亲。
我如今已经三岁,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父皇的身影。
他经常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偶尔来见上我一面,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所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父皇的脸长什么样。
我只知道他经常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但也就知道这些了。
我有很多兄弟姊妹,他们是由不同嫔妃生的,他们生下来以后,父皇也没有立他们为太子的意思。
因为孩子实在是太多了,父皇压根就不会在意几个,我也明白父皇于我而言,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孝字在前,我依然尊敬他为我的父皇。
后来我五岁了,有一天宫殿里突然闯进来一批宫女和太监,其中为首的嬷嬷,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他们低声对着我母后说着什么,随后我母后气的将茶盏摔到了地上。
我在远处偷看了,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那孩子后面就被抱下去了。
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夫子说我更应该在意天下人是否能吃得饱。
后来有一次夜半,屋外传来哭喊声,是那种婴儿发出来的,我觉得实在是吵闹,我跑过去看了一眼。
哪曾想,这婴孩所待的侧殿并没有人伺候,他哭的让人难受,我走上前一看,才发现他好瘦好瘦,四肢纤细的短胳膊短腿无力的挥舞着,他饿的肚皮都瘪了下去,身上也散发出恶臭。
于是我开始在四周翻找,终于在一边的柜子里找到了洗好的尿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换好了干净的尿布。
作为一位皇子,我这双手从来只拿过上好的毛笔和书卷,何曾给婴儿换过尿布。
可我仿佛很娴熟这件事一般,换的过程极其顺利。
后来他实在是无力哭嚎了,我想他大抵是饿晕过去了,于是赶忙找了我的贴身太监,让人弄了点奶来,这才填饱了他的肚子。
第二日,因为那个银行我这夜并没有睡好,早晨第一次误了功课,母后就听了这件事,下令处罚了照顾那个婴儿的太监和宫女,我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孩子要是继续落在他人手中,依然也不会好过,所以大的胆子和母后要来,放在我身边悉心照料。
母后最开始并不同意,可后来我说这有利于我的声誉,她这才松口。
那孩子待在我这儿总算是能吃饱饭了,我知晓我是太过心善,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饿肚子。
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孩子居然是父皇和其他女人生下的,是那个嫔妃已经过世,父皇这才把他塞到母后的名下。
母后到底是年少时爱过父皇的,遭了背叛,这要让她如何耐下心来好好照顾他与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
我明白了这孩子的处境,只是更加怜惜他了。
后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孩子逐渐学会了爬,学会了走,又学会了奔跑。
他总是蹦蹦跳跳的,从好远好远的地方就呼唤我,他唤我阿祈,我也就比他大五岁,却如同半个母亲一般照顾着他。
后来父皇允许我入朝一同制定政策,我便日复一日的忙了起来。
我也没有想过曾经那个追在我身后乖巧喊阿祈的小孩儿,此刻已经长成了比我还高的少年郎。
但或许是因为我这些年的疏忽,少年郎眉宇之间的阴郁有些重,但见到我时,他依然会毫无防备的对着我笑。
他叫萧阳澈,这个小孩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希望他能如同烈日一般火烈,又有着流水一般的宽柔。
我年龄也大了,到了娶妻的年纪,可我似乎对那些世家贵女并不感兴趣,但为了让母后放心,到底是娶了一位侧妃,来安抚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