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是死罪,罪无可恕的死罪,这点毋庸置疑。”
“但章将军从汉军还只有几百人的时候,就跟着本王,一起闯军营,一起杀江南总督的儿子,风里来雨里去,他曾给本王当过刀,也曾是本王可以背对背作战的好兄弟,今天,纵然他犯了错,犯了死罪。”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人啊,时间长了,心就变了。”
“章将军想奔赴更大的前途,本王不阻止,本王不仅不阻止,本王还成全他。”
“为什么呢,人民的军队,允许自由退出,这条是写在汉军官员制度守则里的,所以有人想走的, 想离开的,今天本王把话放在这里,绝不追究,只要你提前三个月跟政治部打申请,递辞呈, 陈谨不批的,你来找我。”
“在这事上,章雄就是做个一个坏典型,他想走,却不打申请,不交
报告,反而故意违抗军令,延误军机,这才是大罪,罪不可恕的大罪。”
“放他走,是因为咱们你们每个人都有留下和离开的自由,但本该砍头的大罪,改成了八十军棍,这是本王顾念兄弟之谊的私情。”
“现在,本王站在这,也给在场所有人一个私情,凡是有和章雄一样,想退出的,想自己当老大的,站出来,本王亲自送你们到码头。”
“记住了,只有今天,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站出来,不想跟着我这个女人混的,全都站出来,我赵玉说话算数,绝对把你们安全送到江北,绝不追究!”
“但若是过了今天,还有人在犯和章雄一样的错误,那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言之不预。”
“本王在书房,等着你们的辞职申请。陈谨,一个时辰的时间,你负责记录,过时不候!”
说完,也不理下头嘈杂的议论声,赵玉转身大步离开校场。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既然人心已变,不如就给他们一个口子。
有了章雄这个前车之鉴,想必不少人会沉不住气。
离开好啊, 离开了,她才能光明正大的下黑手。
外面世道这么乱,死个把人多正常。
总好过她直接动手镇压,名声不好!
赵玉给自己的机智点儿来个赞。
而校场之上,跟着赵玉时间比较久,了解赵玉的一众旧臣。
不论文武,都是立马缩在了一起,站在陈谨的身后,坚决表明立场。
孟胡生站在孟婉娘身后,小心的拽住闺女的衣角。
“闺女啊, 你可别犯傻啊,这姓赵的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瞧瞧那章雄,都被她坑死了,还喜滋滋的渡江呢,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孟婉娘抽抽嘴角,无奈扶额:
“父亲,不得非议主上,对主上不敬!”
孟胡生委屈的撇撇嘴,他这不是害怕么。
赵玉什么性子,早在雷池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
从前杀人不眨眼的,如今突然顾念起兄弟情义了,还是跟一个叛徒,你就说吓不吓人。
前头的王正业,赵大刚等人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
心里却暗自认同。
谁要是信了赵玉那番话,那才叫自找死路。
陈谨则是,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几人,惋惜的摇摇头。
“这是辞职申请表,填一下加入时间,原因,所做出的贡献,以及申请退出的时间, 原因,户部罗秋罗大人,会根据尔等的功绩,发放慰问金。”
前来申请的几人一愣。
“还有慰问金?”
陈谨依旧笑眯眯道;“这是自然,只要诸位在职务交接时,没有差错,并且顺利通过离职审查,就可以拿着钱走人。”
“离职审查是什么意思?”
一旁负责发钱的秋儿,也是扯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解释道:
“离职审查,就是审查在职期间,有没有干什么贪污受贿,渎职犯法的事情。”
这话一出,中间有几人,明显犹豫了。
纵使赵玉指定的监察制度在如何严厉,也阻挡不了有些人中饱私囊的心思。
最后真正提交申请的,只有六个人。
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平日就一直宣扬什么不屑和女人一起共事的言论,赵玉早想收拾他们。
这些人几乎都是士绅利益的代表,如今,赵玉准备对江南士绅动手的兆头越来越明显。
有的恨不得挂赵玉股腰带上,和汉军锁死。
当然也有疯狂联系朝廷,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和赵玉拼死一搏的。
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财富。
除非家里子女被洗了脑,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然,也是有一些真正品格高尚的士绅。
这些人,是真正将儒家的君子之德刻入骨髓。
平日对佃户就不错,在灾年更是会掏空家底自主赈灾。
而这些人也是最早开始贯彻汉军政策的士绅。
汉军的土改小组还没出动,这些人已经开始组织分地了。
甚至家中嫡系子女,也都加入了汉军的队伍。
对于这些人,赵玉自然是十分优待。
为促进江南商业,以及出海贸易。
由民间声望极好的士绅,和商务部联合组建的人民商会主席以及成员,都是从这些人品好,名声好,积极配合的士绅之中选出的。
商会的成立,不仅能有效的调控市场价格,还能将这些民间力量聚集在一起。
单是出海贸易这件事,少了这些民间大佬,光凭没有出海经验的汉军那风险不知高了多少倍。
这也算是变相的分蛋糕,给好处了。
算是给其他犹豫不决的士绅打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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