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打开,祁稚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跌跌撞撞地直接扑上了床,全身都舒服了,只是没舒服多久,小腿就被拍了一下。
虽然下手很轻,但祁稚还是叫了一声:“啊!”
喝完酒的祁稚声线比平时还软,这一声不经意的叫声像小猫撒娇似的,在这个环境下难免让人多想。
而段京辞思想更是从东边偏到了西边,开口时语气里已有一丝沙哑:“脱鞋再上床睡。”
祁稚翻了一个身,半张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她瓮声瓮气地应道:“我没力气了段京辞。”
“啧。”段京辞把包包和相机放在了桌上,认命地握住她的脚踝朝床边拖,指尖扯开了她的鞋带:“祁稚,我真是该你的。”
祁稚大字型地躺着,心安理得地任男人伺候着:“嘿嘿嘿。”
解决完了祁稚的鞋子,段京辞也没闲着,烧了一壶热水走去洗手间把马桶边缘的圈浇了一圈消毒。
等到他忙完了走回来。
祁稚坐在了床头,怀里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说道:“你去哪了?”
段京辞累得不行:“去死。”
本来只是随口的两个字,没想到却戳中了祁稚的某根神经。
她嘴一撇,眼泪像小珍珠一般直接落了下来。
吓得段京辞直接放下水壶,疾步走到床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安慰的祁稚直接发出了呜呜呜声:“你可不可以不死呢?”
“你不死行不行啊段京辞!”
说着说着,祁稚哭得更大声了,她丢掉了怀里的枕头,双手搂着段京辞的脖子:“呜呜呜,你好好的,你别死!”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段京辞根本没见过祁稚掉眼泪,更别说现在这样的哭泣。
眼泪浸湿了他的脖颈,湿漉漉的,哭得段京辞心一颤一颤的。
段京辞伸出手掌覆在她的瘦弱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像哄小孩一样,温声哄着:“好了好了,我没死!”
但这个安慰对于祁稚来说没有用,她教训道:“你以后也不能说这个字!”
段京辞哭笑不得:“那我说什么?”
祁稚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得说发财!笑发财了!哭发财了!”
这是本命年开始,宋亦婉就叮嘱祁稚的话,把发财代替死字,才能顺顺顺!
段京辞嘴里反复喃喃了发财两个字,眼下也只能先顺着祁稚的心意来,他哄着她躺回床上:“好了好了,发财姐我知道了。”
“乖乖睡觉吧,不哭了。”
祁稚哭得一抽一抽的,两只手扯了扯被子盖过嘴巴,只漏出一双淋湿过更加澄净的眼眸:“段京辞,你以后教我粤语吧,不然我听不懂。”
几缕秀发贴在了脸颊,段京辞伸出指尖轻轻地将它别至耳后:“你想听懂什么?”
“今天,你来的时候对那男的说什么?”祁稚听到了那个男生问的话,但是却没听懂段京辞的回答。
想到自己的回答,段京辞有些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答了这句话,但这个答案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段京辞挑了挑眉,语气戏谑道:“我说,我是你隔壁村二姑妈家的表哥。”
祁稚眼一红,嘴一撇;....
段京辞厉声道:“不准哭!”
祁稚嘴巴颤抖,但还是忍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呜...呜...呜呜..”
段京辞;....
自己嘴贱的,自己又要哄,段京辞真的不知道喝醉酒的祁稚还有这一面,今晚算是开了眼界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段京辞打算去沙发上对付一晚上,可祁稚拉着他不让走,段京辞怕她又水龙头开闸,也只能顺着她躺在了床上,枕头放在了中间。
19岁的段京辞可以装一下正人君子,但25岁的段京辞并不是。
陌生的床,为了让祁稚睡个好觉,段京辞把灯也关了,直到身边传来平稳的酣睡声,他才侧过身体,闭眼歇息。
可没多久,身边又窸窸窣窣地发出了声响,横在两人之间的枕头直接被祁稚丢在了一旁。
她凭借着本能,眼睛都没睁开地靠近温暖的地方,直到自己撞进了男人的怀里,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木质香。
她的脸颊蹭了蹭,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
温柔的触感让段京辞浑身燥热,却又不敢推开怕吵醒她。
他脊背僵硬着,指尖在快触碰她脸颊的那一寸距离又停住了,最后也只是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睡吧。”
“段京辞。”祁稚贴的更紧,手脚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喃喃着:“你以后跟我出门可不可以不戴帽子了。”
为何见不得光?
你应当知, 我一直以你为傲。
只要你在我身边,世俗眼光又有何惧?
她的心思,段京辞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情绪复杂,半晌,才点点头,喉咙里艰难地溢出一声:“嗯。”
得到回应的祁稚满足地笑了,但段京辞身上的肌肉太硬了,膈得她不舒服,却又不想撒开手。
她像毛毛虫一样在段京辞的怀里钻啊,翻啊,腿部却触碰到了什么异样:“段京辞,嗝着我了!什么东西!”
说着,祁稚就要伸手去抓,段京辞感觉自己脑门的那根筋都跳了一下。
我日……
他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地警告道:“你给我安分睡觉!”
祁稚哭腔地说道:“抓疼我了!”
段京辞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他喉结明显一滚,睫毛微微颤着,最后还是抓着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床上:“祁稚睡觉。”
“好。”
祁稚嘴上是这么应的。
下一秒,她的手指慢慢地嵌入了他的指缝指尖,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势。
慢慢地将他的手带到了她的腰侧,狡黠道:“我今天穿的不是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