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之一大早睡醒就极速洗漱,捣鼓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端起周皓做的早餐准备上七楼来一套借花献佛,却在上电梯时碰到了刚回来的祁稚。
她整张脸写满了痛苦两个字。
顾迟之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脚崴了。”祁稚这一路晨跑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到有个小台阶,好悬没直接摔下去。
本来想给段京辞发信息,但想到那个刺眼的背影,祁稚愣是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而刚接到祁稚电话的宋亦婉也正要出门找她。
见顾迟之扶着回来,宋亦婉赶紧迎了上去:“怎么会摔了啊?你不是一大早去堵段京辞了吗?”
昨晚睡觉前,祁稚特地向周皓打探了消息,得知他睡得早,或许明天会晨跑。
祁稚一晚上没睡,熬了一个通宵就为和他来个偶遇,也能聊聊比赛的事。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丞婷。
祁稚没说话,宋亦婉看了一眼还在的顾迟之,也没有继续追问,看了一眼闺蜜有些肿的脚踝,叹了一口气,去翻箱倒柜地找药酒,
只是,祁稚搬来这边才半个月,根本没在家里备药,顾迟之放下早餐:“你们先吃点早餐吧!我下楼找找。”
祁稚本想说不用了,反正不理会过几天就消了,但顾迟之已经冲下楼了,劝阻的话也就梗在了喉间。
顾迟之下楼时,段京辞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见他着急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祁稚崴脚了,还挺严重的。”顾迟之拉开玄关处的柜子,想到了什么,问道:“她今天也去晨跑了,你没看到她吗?”
崴脚了?
段京辞心头一怔,擦拭着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地走到电视柜下面翻出一瓶云南白药放在台上,语气有些着急:“你快拿这个上去给她吧。”
“哦哦!”顾迟之拿起云南白药就要往外走,顿了一下,他问道:“你不上去看看?”
段京辞眉眼低垂,眸底一掠而过的黯然之色,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继续用毛巾擦拭着还未干的头发,语气平淡:“不去了。”
反正宋亦婉在,也有人陪着她...
不会有事的!
“好吧。”顾迟之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也捉摸不透他的态度,但眼下送药比较重要。
他直接出了门。
只是这次门再打开时,宋亦婉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生硬:“段京辞呢?”
“额...”顾迟之紧张地攥着云南白药的手指都用力了几分,他走了进来,吞吞吐吐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额话:“辞哥工作室有事,但是他让我拿了云南白药上来!”
“呵。”宋亦婉看了一眼男人手里的云南白药,冷嘲道:“谁稀罕啊!买不起一瓶云南白药啊!”
“真够忙得!早上忙着跟新欢甜蜜双跑,现在忙着去工作室。”
听到这,顾迟之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新欢?丞婷?”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
““行了!别装了!男人不都一样吗!还以为段京辞多深情呢!”宋亦婉想到闺蜜那淤青的脚踝,再看这瓶云南白药,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她直接扯住顾迟之往门口拖,要关门:“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不是!”
顾迟之拦住了门。
他的眼神掠过眼前的女人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祁稚,替好兄弟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辞哥和丞婷之间什么都没有!”
“丞婷帮过辞哥一次,如果不是丞婷,辞哥的妈妈早走了!”
“祁稚,段京辞欠谁都不欠你的!”
顾迟之着急替段京辞说话。
提到当年,他都替好兄弟憋屈,脱口而出:“当年你一走了之!别说段京辞现在有没有新欢了,就算有!也是你该的!”
这句话就像一击重拳砸在了祁稚的心头,又痛,又重。
她像机械人一般缓缓地侧过脸看着男人,平摊在沙发面上的十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木讷地重复了一句:“我该的?”
宋亦婉气得不行:“ 不是,哥们,你二臂啊?”
顾迟之一时口快,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他懊悔地叹了一口气,他着实对祁稚有气,但其实这些话轮不到他来说。
祁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撑着沙发艰难地站了起来。
两条秀气的眉毛微微地皱在一起,她眸光微动,却难得地认真说道:“顾迟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更加不欠段京辞的。”
顾迟之心头纠结,但终是压了下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把当年的事全盘托出。
于是他把云南白药放在了玄关处,语气也格外地认真:“祁稚,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听到男人这么一说,祁稚心头隐隐不安:“你什么意思?”
可回应的只有关门的声音,祁稚心里又闷又乱,她感觉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有什么是她不小心遗漏掉的,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
她看不清,也道不明,可是她始终翻阅不出那个答案。
看着这瓶云南白药,宋亦婉想拿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但又想到闺蜜的脚踝,她丢出去的手势又收回了:“坐好!我给你涂药!”
“好。”
祁稚像一桩没有感情的木头,尽管脚踝处的剧痛感侵袭,可她却觉得不如心头的痛来得强烈,始终一声不吭。
两眼红红,亦空空。
看得宋亦婉心疼得很,她语气不禁放软:“稚稚,我觉得段京辞一点都不好了!你以后别跟他在一起了!”
“世上男人一般黑!你独自美丽!你要有那方面需求!老娘给你点男模!保证哄得你心花怒放”
“什么狗屁男人!狗屁不是!”
骂着骂着,宋亦婉红了眼睛,说话里也带着哽咽:“真没意思,千条路远来到这里,连受伤了他都不上来看一眼!”
祁稚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不是的,段京辞不是这样的。”
他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
“稚稚。”宋亦婉抬眸望着她,眼里满是心疼,笃定道:“段京辞不好!”
祁稚说不出哪里委屈,但就是委屈得眼眶通红,一滴晶莹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滴在了手背上。
她轻轻地拭掉手背上的泪珠,勾了勾唇,语气淡淡却认真:“段京辞好!”
段京辞怎么会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