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就算你救人心切,但也要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消防人员苦口婆心地劝诫,程禾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的心思全部飘到九霄云外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梅红的话。
下一个就是你?
她这是在下诅咒,还是提前宣告预言?
“小姑娘,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哦!我下次肯定不会了!”程禾发誓。
消防员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半信半疑却又诧异。
如此严重的火势,眼看都要烧到隔壁,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就敢不顾众人阻拦冲进入。
竟然还毫发无损?!
这就算了,关键她又是怎么知道屋内还有孩子?
“谢谢你啊!”孩子的父亲特意上前感谢。
他在外地送货,刚下班就听到家里着火的消息,回来的路上心急如焚。
在看见烧成废墟和不断哭嚎的妻子,他心如死灰。
直到一声微弱的“爸爸”,才重新燃起他的希望之光。
“没事,”看着越围越多的记者和吃瓜群众,程禾只想快些逃离现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孩子的父亲还想拉着程禾,当大家的面对她多加赞扬。
奈何程禾速度太快,回过神来后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钱婆婆!”
程禾跑到钱婆婆家楼下,站在门口,仰头呼喊。
这是乡下的老房子,人均住的都是三楼农村房。
见没有动静,程禾轻车熟路地走到窗台边,拿起老布鞋下的家门钥匙。
打开门,程禾走到二楼打开卧室,却发现空无一人。
“人呢?”程禾匪夷所思。
她将家里翻个天翻地覆,都没有找到钱婆婆。
就在程禾要出门寻找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来。
“你是程禾,程师父吗?”
“是我,怎么了?”
在得到程禾确认的答复,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你帮帮我吧,我找不到我老公了,他是许方华。”
程禾正想安慰,又来一通电话,她便只好先安抚几句,随后接起。
“你是程师父吧,我女儿张婧不见了!”
又是一通电话。
“喂你好,你认识赵方远吗?他是我朋友,但我们已经和他失联快三天了。”
“你和我女儿秦嫣还有联系吗?我找了所有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
程禾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并承诺。
打来电话的,都是她委托人的家人朋友。
他们全部失踪了!
“他们不会也……”程禾越想越怕。
她加快脚步,来到许氏集团楼下,公司戒备森严,程禾没有事先申请不能随意进出。
“这消息谁都不能说出去,等明天要是还找不到人,就报警。”
一位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对身后的助理吩咐。
光看眉眼,不难猜出他就是许宴司的父亲。
“许宴司,失踪了,对吧?”
“什么?”
许父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疑惑抬眉,不知她从哪得知的消息。
全看表情,程禾都心知肚明。
这么多委托人的联系人都来联系过她,唯有钱婆婆,许宴司和姜勉这三人没有消息。
程禾去地府呆的这段时间,看着很短,但放在凡间已经是半年多没有见过大家了。
最后,她站在闭门休假的酒吧门口,听着电话那头的机械女声。
一个不留,全部失踪。
“唤天下亡灵,”程禾半跪在地,手掌触摸地面,“寻!”
四周散开一道墨绿色的光波,成千上万的鬼魂从地面钻出来,飞散天空各个角落。
程禾将地府大门打开,只为寻找他们。
“小禾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黑白无常和地府其他的牛鬼蛇神都赶来,诧异要阻止程禾的举动。
“找不到,所有人都不见了!”
程禾扬手,无端燃起的鬼火墙拦住大家的去路。
七爷无法靠近,面露难色,“到底是哪些人不见了,我们可以帮你找啊,可这地府之门万万不能打开啊!”
地府大门打开,表示无论何种鬼魂都可随意进出地府,要是一些别有用心者要从中作梗,后果不堪设想。
程禾都清楚明白这点,所以提前下了死令。
“我已事先施咒,不是找人而去害人的,都会立刻传回地府禁锢住。”
大家都无可奈何,只得默默参与寻找的队伍中。
三天内,程禾他们几乎把地球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丝人影。
可怕的是,程禾还发现,那些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快消失了。
已经开始有人遗忘,是那种记忆失散的遗忘。
“别找了。”
程禾凭空变出一道通往地府的门,“七爷八爷,把他们都唤回地府,我还有个地方要去看看。”
“是!”黑白无常异口同声。
鬼魂全部归于地府,随即大门关闭,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听着周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程禾按照脑海中记忆的路线,顺着监狱一步步往下走。
在火海中看见梅红的那一刻起,程禾就心存怀疑。
她以为是灰飞烟灭,可为何还有残留的一缕幽魂给自己带话?
想去找钱婆婆商量此事,却意外发现所有人都不见。
“思来想去,也就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了。”
大家消失的起点,就是在程禾见完男人后。
她打开屏障,挥挥手点亮房内的烛火。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找我的,”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打量四周,“还是你贴心,这房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亮堂过了。
上次这么明亮的时候,还是在我被关进来的那天。”
程禾没有闲心理睬他的陈年旧事,挥手又熄灭房内的烛火。
喜欢亮堂是吧?
我直接给你熄咯!
男人:……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程禾慢慢贴近。
直到仅有一步之遥时,程禾停下脚步。
男人噗嗤笑出声,眼中是藏不住的不屑,“怎么不再走近一点?”
“是怕了?”
“呵,激将法对我不管用,谁知道在靠近一点,你会对我做什么?”
男人无奈点头,勾勾手指示意她再走近一点。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