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钟离谦率先出手,掌风之间尽是杀意。
台下观战人群,均被他狠厉的招式震住,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台上氛围急转直下。
在比试场上,两个近来修为大增的男子,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一时分不清胜负。
只见尘土飞扬,汗水如雨,两人的身影快如闪电。
这场焦灼的战斗持续了好半天,台下群众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起初钟离鄈一直都在躲避,动作只迅速,只能看见一道白光。
狡兔一样地在场上灵活穿梭,钟离谦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他巧妙地避开。
不出手,只闪躲,他的身姿轻盈而敏捷,如同一只白色的豹子在丛林中疾驰,令人眼花缭乱。
并非是打不过,只是,他要试试钟离谦的底!
现在钟离谦甩出的每一个招式,半点邪气都看不见,他在等,在逼钟离谦露出破绽的那一个时机。
终于,钟离鄈觉得溜得差不多了,这才放出密室所学的招式。
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犀利,早先一味的躲闪早已消失不见,紧接着是强大的气势。
静心,运气,凝聚,爆发!
他使出了几招威猛无比的招式,每一次都逼得钟离谦接连后退。
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气息稳定的钟离鄈,钟离谦用以稳固身形的长腿,此刻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刚才不过一掌,现在他的腿提不起丁点的力气。
怎么可能!
分明之前他们俩交手的时候,钟离鄈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眼下,他的修为提升了这么多!
照这样下去,他势必输给他!
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不行!
一直注意着钟离谦的钟离鄈,在见到他身上开始波动变化的气息,立马意识到时机来了。
表面按兵不动,实际上,他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已经凝聚起一个气团,只待钟离谦主动出手。
咻——
天空中黑气一闪而过,紧接着被两道白光击散。
众人回头,只见大族长离开主席位,正一脸阴沉盯着比试台,准确来说,是盯着钟离谦。
方才那其中一道白光,正是出自他手。
“这是怎么回事?”
“大族长怎么亲自出手了?”
“发生了什么?”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不明白这一变故。
虽然说台上两位公子比试,是较别人较真了些,可这族长离席并插手比试,这一举动,实在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这怪不得大家疑惑,那钟离谦陡然出手,耍的是一招移花接木。
借着极快速度抛出第一招做诱饵,以掩藏紧随其后的杀招。
那杀招隐隐透着邪气,只不过被藏于第一招,被完美隐藏起来,众人看不见真相。
只是,钟离焱自比试开始就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见到钟离鄈只避不攻之后,立马明白他的用意。
于是,钟离谦那一招一出,他立马就打出一掌,从中拦截。
即使知道钟离鄈不会有任何差池,他还是出了手,除了对钟离鄈的担忧,更多的是对钟离谦大庭广众之下下黑手的失望和痛心。
哪怕在知道他勾结、残害同门手足,钟离焱心里一直都在祈祷他有回头的时候。
直到刚刚,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昭显了他的执迷不悟。
眼见计谋失败,又见怒气冲冲的钟离焱,钟离谦怎么还不明白,他早已经暴露了。
盯着痛心疾首看着他的族长,钟离谦自嘲一笑。
歪着头,满是恨意地盯着一身白衣的钟离鄈,他只觉得莫大的讽刺。
难怪,难怪钟离鄈的修为能提升这么快,原来啊,人家背后是族长亲自撑腰,说不定,还有那个一直不露面的虞人。
所以,今天他终究是注定要败了。
摊开手,反复翻看着手掌,此刻的钟离谦,恨意和怒气正在疯狂滋生。
为什么,为什么那群老匹夫永远看不见他!
为什么他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为什么他要一直活在钟离鄈的阴影之下!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明明今日一过,他就成功了!
只差一点,就一点!
“你为什么要回来!”
阴狠着问出这一句,在旁人看来,他这副失心疯的模样,已经是有几分走火入魔了。
所期所想,皆幻灭无影,钟离谦再也不掩饰自己,任由心魔侵吞下自己的理智。
黑气争先恐后从他身体里涌出,滔天皆是,直冲众人而去。
台下众人顿时惊慌逃窜,离比试台近的人,瞬间就被黑气掠夺了生气,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一具干尸。
哪怕钟离鄈接连耍出几个结界,也没来得及拦住早一些跑出去的黑气,只得眼睁睁看着族人没了气息。
他反手凝了个坚牢的结印,索性只困住他们俩。
本来还在震惊自己被澄光摆了一道的钟离谦,在尝到新鲜血液和香甜的精气后,满意极了。
原是澄光给他吃的那些所谓“提升”修为的珠子,等到了一定时机后,将会操控他的意识,直到完全占据他的身子。
澄光从来就知道钟离谦的心思,他对他就没有忠诚可言,还妄想吃掉时予的灵魂。
呵,真是可笑!
一条狗而已,怎么敢肖想主子的东西的!
别忘了,澄光生于人的贪嗔,越是欲望难填,他越感受得到,所以,对于钟离谦,一开始他就计划要打造一具为他所用的傀儡!
听话的傀儡,不需要其他心思。
忠诚,呵,他从来不信!
利益,从来都是好东西!
远在千里之外的澄光,感受到钟离谦的变化,露出冷笑。
很快,他就能吃到这一份怨气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面对着钟离谦,嗅着他身上掩藏不住的欲望及恨意。
他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逼着自己放过钟离谦。
此刻,体内叫嚣着的兴奋,澄光知道,钟离谦的欲望正在膨胀,很快,他的这一具傀儡就要完成了!
实在是太妙了!
对,就是这种嗜血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
兴奋得不行的澄光,一面笑着,一面颤栗地走向面前雪白色的兔子。
干瘦的手圈上兔子脖子,手指发力,牢牢掐住兔子脖子,感受到骨头在手里破碎,他舒服地仰天长笑!
这天下,就该如此,扔他玩弄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