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见过,还请细说。”姜怀夕道。
季洛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叹息道:“我从头说吧,我爷爷和温瑶爷爷是故交,小时候我爷爷经常带着我去长陵镇小住,我和温瑶年龄相仿兴趣也相同,都喜欢看书下棋,便时常一起,算是青梅竹马。
我爷爷也很喜欢温瑶,便与阮爷爷商议给我俩定下了娃娃亲,还交换了生辰八字。我十三岁那年,爷爷去世,前来吊唁的修者看我资质不错,便给了我父亲一封推荐信,让我父亲送我去了逍遥山庄做外门弟子,我去山庄之前特意去了一趟长陵镇,见了温瑶,送给她一枚发簪,还让她等我。
我在山庄闭关苦修,数年未归,等我回来已经物是人非,那年相见,竟是最后一次见面。”
“既然婚约是你和温瑶的,为何温瑶会嫁给季林?”姜怀夕不解。
“呵,造化弄人啊。”季洛闻言,一种难言的苦涩在眸中闪烁,他苦笑道:“因为我父母觉得我成为修者后,便与常人不同,生命延长数百年,也不会执着于感情,以后就算娶妻也定会娶一位同样的修者,普通人并不相配。
所以当温瑶父亲带着温瑶拿着信物找到季家时,我父亲便直接做主让季林娶了,甚至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当时他们还跟温瑶说我未来天地广阔,让她不要耽误我。
我父母也知道对温瑶有愧,所以一直让季林好好对她,谁知温瑶嫁给季林三个月后,刚怀上身孕,季林便向我父母请求娶一房妾,当时季林跟她们说那妾的名字叫温香雅,庐阳城人父母双亡,见季林喜欢,我父母便同意了。
嫁进来当天看到人,才发现是温瑶的双生姐妹阮温晴,孪生姐妹二人共侍一夫,这在外面说出去也不好听,我父母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外人并不知道阮温晴只知道季林新收的妾叫温香雅。
阮温晴嫁进来的当晚,便当着我父母的面,让季林去陪温瑶,怕她心情不好,动了胎气,季林虽然百般不愿,却还是回了温瑶的院子,但是却不见温瑶人,两个丫鬟支支吾吾的说温瑶经常晚上出去,还不让她们跟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守卫也没看到人出去。
当晚季林把季家都找遍了,最后在后院柴房找到了人,温瑶当时并未清醒,衣衫不整,季林便认定她行了苟且之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当时就要把孩子打了,还说要休妻,温瑶百口莫辩,我父母觉得事情蹊跷就没同意,但季林却直接将温瑶逐出了他的院子,还把伺候温瑶的两个丫鬟都遣散了,我母亲便直接把温瑶接到了自己的院子调养。
没多久,就是我的拜师典礼,我当时不知家里的事情,便给父母去了信,让他们带着温瑶过来观礼,我父母一直瞒着我温瑶嫁给季林的事,当然不会带她,季林和阮温晴便趁着我父母到逍遥山庄之际,让人给她喂药把孩子打了,然后还写了一封休书,直接把温瑶休了,让阮家的人把她接了回去。”
姜怀夕闻言眉头紧蹙,这季林也太可恶了,真是人渣中的极品。
季洛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父母观礼回来已经是三个月后了,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去了长陵镇阮家,进门看到的却是阮温晴的牌位,我父母很懵,去找温瑶双亲,他们避而不见。再三询问阮家亲朋都对温瑶的事闭口不提。
最后还是从温瑶一位远房表姐那得知,阮温晴在长陵镇的时候一直和南岭山庄少庄主在一起,时常出入南岭山庄,跟她们这些姐妹聊天,也都以南岭山庄少夫人自诩,温瑶出嫁当天,阮温晴见到了来迎娶的季林,一见倾心,没多久便偷偷跑去了庐阳城。
这件事在镇子里传开了,那位少庄主听到了传言,又找不到阮温晴很生气,便告知阮家五个月后8月初8,准时来娶阮温晴做妾,让阮家好自为之。
呵,阮家向来疼爱阮温晴,怎么会把她交出去,一家人便想尽办法让季林把温瑶休回家,代替了她阮温晴,被送入了南岭山庄那个魔窟。”
季洛说着说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温瑶回来后本就身体不好,还被全家瞒着这件事,当天是被他父母下了药,绑上了花轿,送去的南岭山庄,第二天南岭山庄那边就送回来一具烧焦的尸体,还有一袋子金币。
我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便知道那晚温瑶的事情跟阮温晴有关,让人找到了温瑶之前的两个丫鬟,她们也说了实话,那天是有人偷偷给了她们每人50金,让她们戌时在温瑶的饮水里下药,待温瑶昏过去后,她们两个把她带进柴房,将衣服扒了,还做了些痕迹。
当晚那些话也是那人让她们说的。我父母了解了事情后,便找到了季林,跟他说了这件事,还让他休了阮温晴,但是季林死活不同意,和我父母大吵了一架后,直接带着阮温晴离开了季家来到了临渊城。”
季洛说着苦笑道:“第二年开春我回来,打算去长陵镇找温瑶,我父母才告诉我一切,第二天我便来了临渊城想杀了阮温晴,季林当时跪地求我,说阮温晴已经怀有身孕,我就放过了她。
那天夜里我就去了长岭镇,想要杀了那个少庄主,没想到刚上长岭山就被人打晕扔下了山,身上还有一张纸条,让我别不自量力,白白送死,回山庄继续修炼。
我不信邪,又闯几次,就像时刻有眼睛盯着我一样,只要我上山,就会被打晕,没多久我师父就传信给我,说死者已矣,让我莫再留恋,把我召回了山庄,我便回去苦修,最近乱葬岗异像,门派派人过来查看,我才请示了师父跟着昌长老一起过来。”
上山就会被打晕的话,姜怀夕感觉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阮温瑶也就是黑斗篷做的。
季洛说完,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他灌了几口茶水,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抬头看着姜怀夕道:“我知道的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说你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