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每把都跟着方善下注,引起了他的注意,见方善侧头看着她,姜怀夕笑眯眯的道:“兄弟,你下一把押大还是押小阿?我今天出门算了一卦说是能遇上贵人,我今日就看你特别顺眼,你肯定是我的贵人,今日我就跟着你下注了。”
方善闻言轻扯了一下唇角,从赢的钱里拿出10枚金币,随后把赢来的全部金币都下注在了大上,旁边不少人都跟着方善押,小的那边只有零星几个金币。
看着方善的举动,姜怀夕猜测方善这把是打算把赢来的钱再输掉,她有些搞不懂方善的想法,也跟着照做。
方善一直在盯着对面的的小厮,姜怀夕也留意着那小厮的一举一动,之前她并没有留意小厮,这观察之下就发现那小厮偶尔会侧头看向牌九桌的一位穿着湛蓝色锦袍的青年。
她眼角余光扫过,就见那青年对小厮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小厮也轻微点了点头,开口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赶快下注!”
但凡赌坊哪有不做手脚的,像这种摇骰猜大小,一般情况下,庄家的骰子都是特制的,内部会放一些能被磁石吸引的金属块,根据闲家的押注来调整点数。
姜怀夕心里当然明白,赌坊之前让他们赢钱只是让他们尝尝甜头,这把开始就要让他们输了,显然方善十分懂得这里的规矩!
小厮摇晃了十几下骰盅,骰盅扣在桌子上的时候,姜怀夕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盅和小厮的手上,就在小厮要开的瞬间,姜怀夕直接喊了声:“等一下。”
她这冷不丁喊出声,给小厮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开了条缝的盅盖,又被他合上了。
姜怀夕看着这小厮,笑了声道:“哎呀,我忽然想到,今早卦象上说8这个数字对我不太吉利,这把刚好是第8把,我想了下,还是不跟了。”
说着姜怀夕把钱都拿了回来,看着小厮有些铁青的脸,道:“哎呀,我这第一次来赌坊,没规定不能临时变卦吧!”
小厮刚要侧头,姜怀夕连忙道:“快开吧,快开吧,看看这把会不会让我后悔!”
“开开开……大大大……”
“快开!快开!”
“第一次来的就是没规矩的,快开吧,别搭理他!”
周围的人又开始喊着,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朵,让姜怀夕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小厮也揭开盅,喊道:“三个5,豹子,通吃!”
说着把桌上的金币就都揽了过去。
“啊呀,居然是豹子!!!”
“这把输的惨呦……”
“早知道我也坏一下规矩取回喽!”
姜怀夕啧啧两声,拍着胸脯感叹道:“哎呀,还好还好啊!祖先保佑……要不然老底都要输喽!”
方善把手中赢的钱都输光,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拍到桌上,转身看着牌九桌的那青年道:“你就是赌坊老板吧,我跟你赌把大的!”
姜怀夕低头看了眼方善拍在桌子上的纸,竟是房契,人家上门要,宁可挨打都不给,现在竟然主动给赌坊送房契过来!!
小厮拿起桌上的房契看了眼,朝牌九桌那青年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有个伙计弯腰对着青年耳语了一番,青年上下打量了方善一眼,起身往他们这边走,轻笑着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阴师家的小疯子方善啊,你这疯病什么时候好了啊,收拾干净我们都没认出来,还真是和你爹一个德行,穷的叮当响,都不忘赌钱,你爹可还欠着我们赌坊一千金币没还呢!”
青年说着站在赌桌的庄家位置,双手撑在桌子上,道:“对了,昨日我那二叔说去找你收账,看你这脸上还挂着彩,应该见过他吧,我二叔到现在都没回来,啧啧,你说我需不需要报官?”
方善淡淡得道:“我不知道谁是你二叔,就问你一句话,赌还是不赌?我若赢了,我爹的账一笔勾销,我若输了,房子归你,你随意处置!”
青年闻言朝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从怀里拿出一张借条放在桌上,年轻人把借条推到房契旁边,笑着道:“好啊,你想怎么赌?我做庄开大小?”
方善摇头道:“就咱们两个赌,一把定输赢,用同一副骰盅,谁点数小谁赢,你先开。”
青年闻言轻笑了声,“行吧,我先来。”
他说着就拿起桌子上的骰盅,扔到一边,看着身旁小厮道:“拿我的玉瓷盅来。”
说着看向方善笑着道:“我玩骰子比较喜欢用自己的盅和骰子,方小兄弟不介意吧,可以给你检查!”
方善淡淡道:“无所谓,不用查!”
青年拿过小厮递来的玉瓷骰盅,打开盅盖,里面有三枚白玉骰子,他给众人展示了一下,就盖上了骰盅开始摇,不像之前小厮那样那么多花样,只轻轻摇晃了几下就扣在桌上,揭开盅盖,三个骰子叠在了一起,最上面那颗是1点。
这电影中的场景就在眼前上演,姜怀夕还有些兴奋,感觉挺有意思。
“要想比我这个小,除非你能摇个0点出来,看来方小兄弟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青年把骰盅推到方善面前,伸手示意他来。
方善却把骰盅递给了姜怀夕道:“你帮我摇吧!”
姜怀夕闻言,眨了眨眼睛,有些蒙圈,不太明白方善的意思,伸手指了指自己道:“这可关乎你的家产,确定让我摇?我们这非亲非故的,摇不好,你不会要我赔吧!”
方善摇头道:“不会,你来吧,随便摇摇就行,无所谓!”
姜怀夕眉头微微上挑,拿过骰盅轻轻晃了两下,她还是第一次摇骰子,心中竟有些紧张,“哗哗哗”摇了几下就递给了方善,方善接过骰盅看着姜怀夕勾唇一笑道:
“多谢帮忙!”
他说完将骰盅大力扣在桌面,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揭开盅盖,里面骰子竟然全部碎裂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