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玻璃房里,他原本有些烦躁,但抬头看到是她,怔了一下,随即白嫩的脸蛋开始泛红,眼中似乎有些惊喜。
“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原来你也住在京市,你爷爷还认识我爷爷和外公,要是早知道,我就过来找你玩啦!”
她说着随意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卷打开,纸上写着的都是她的名字,姜怀夕,各种字体。
少年跨出一步想要阻止她打开,可已经晚了。
她抬头看着脸蛋都红透的少年,高兴地道: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上次我好像只和你说了我叫怀夕,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全名,又在这里反复书写,肯定是想我喽,怎么不来我家找我玩啊,
我也会写毛笔字的,写的可好啦,而且我在外公家和爷爷家都有专属的写字房,里面挂着好多名家真迹呢,你来找我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练字的,香山离你家也不太远,开车半个多小时就到啦!”
见少年抿着唇不说话,她觉得少年是不相信她写的好,上前几步从他手里拿过毛笔,侧头看着他道:
“你爷爷管你叫小勘,你全名叫什么,哪个勘呀?”
少年注视着她,缓缓开口道:“我叫陆勘,勘测的勘,会写吗?”
闻言,她有些骄傲的抬起头,“当然会写。”
她说着,在少年刚才以大楷写下的姜怀夕三个字的旁边,也以大楷写上了陆勘两个字。
写完她有些不太满意的瘪了瘪嘴道:“我还是比较适合写小楷!”
说着,她又在这两个名字的旁边,以小楷又写了一遍这两个名字,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她又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开始默写灵飞经。
彼时她年纪幼小,写出来的稍有些稚嫩,但还算流畅稳健,轻而不浮,重而不滞。
写了20多分钟,将毛笔放下,转了转手腕,侧头对上少年炙热的视线,笑着道:
“有些累了,只写了五分之一,但这次是我写的最好的一次,果然像爷爷说的,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就能写出不一样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有好看的小哥哥陪着!”
她说完,就听到爷爷在玻璃房外喊着她,朝她招手,告诉她要离开了。
看了看字,又看了眼少年,她有些依依不舍的道:“小哥哥,你把这一张先留着,下次我来你家,把它写完,或者你带着它,来我家找我,别隔7个月这么久了,我做梦都梦到你好几次了!”
出了玻璃房,她踏上花园小径,没走多远,少年就追了上来,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开口询问:“大后天是陈明的生日宴会,你去吗?听说你哥哥去,我知道你经常和他们一起玩。”
闻言,她奶声奶气的道:“那你去吗?你去的话,我就去,但我平常都不参加这种活动,去的话,你得带着我,我哥哥今天和我爸爸去江城了,生日宴会那天他回不来的!”
少年点头,唇角微微扬起:“嗯,我带着你,我们一起。”
她看着少年的笑容,觉得有些晃眼的好看,眨了眨眼睛,侧头看着前方的爷爷说道:“爷爷,我忽然想上个卫生间,让小哥哥带我去趟卫生间再走吧!”
说完,她就拉着少年朝不远处的别墅跑去,进了别墅的门她就把少年拉到了没人的墙角。
少年喘着粗气道:“卫生间在里面,我带着你过去。”
她摇了摇头,也喘着气,从脖子上摘下她贴身戴着的翡翠无事牌,戴在少年脖子上道:
“小哥哥,我觉得我好像遇不到比你还好看的男生了,我把我最宝贵的无事牌送给你当信物,和你订个娃娃亲,长大后你一定带着它来娶我好不好,就像我爸爸和妈妈那样,我会对你很好的!”
“吧唧!”
她说完,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亲了他的右脸一口,才心满意足的跑出了别墅。
视线再一转就是充满童趣的宴会厅当中,妈妈牵着她的手刚进门,她就看到了那抹穿着小西装的清瘦身影,她指着那抹身影,看着妈妈轻声道:
“妈妈,我要去找漂亮小哥哥玩,你和姨姨她们聊天去吧!”
说完她就朝他跑去,跟着他走进了大厅一侧的走廊,看着他进了卫生间,他身形有些不稳,好像很不舒服。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要不要跟他进去,想了想还是靠在墙边等他,查了十几个数,就听到里面“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水声和很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像赵姨每次剁骨头的时候都会在灶台旁边磨菜刀的声音,非常的刺耳。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冲进了卫生间。
一片昏黄的灯光中,她看到站在大理石的洗手台边,用洗手台边缘不停研磨着菜刀的满身是血的刀疤脸男人,躺在地上昏迷了的少年,还有卫生间里侧的一颗睁着眼睛的头颅,一个被割了喉还活着,但脖颈处不停喷着血的男人,还有满地的鲜血。
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力气,她单手抄起旁边的中号垃圾桶就朝那男人砸了过去,然后她用尽全力把少年往外拖,口中不停地喊着救命喊着妈妈,很焦急但是没有哭。
那个脖颈处不停喷血的男人也在耗尽最后的生命力,用双手拽住刀疤脸的小腿,拖着他,延缓时间。
她将少年拖到门口,也没了丝毫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卫生间门口的走廊当中,一边大声喊着人,一边用手拍着少年的脸。
宴厅的人听到了动静纷纷朝她跑来,刀疤脸男人也走出了卫生间,举着菜刀狰狞着站在她面前,但目标不是她,而是躺在她怀里的少年。
眼看着刀就要朝少年的脑袋劈下,她下意识的用双臂去护。
眼睁睁的看着刀砍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鲜血溅了她和少年的脸,在那一刻周围的嘈杂她都听不到了,耳朵是嗡鸣的,眼中只有那个刀疤脸男人和染上她血液的菜刀,但依旧没有松手,紧紧的护着少年的头。
刀疤脸男人狞笑着再次举起刀,要朝刚才的位置劈来,“嘭”的一声,男人的眉心多了处弹孔,被一枪爆头,“哐啷”一声菜刀掉在地上。
姜怀夕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她忍不住想抬手,但手上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
睁开眼睛,爸爸、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他们都在。
“闺女是不是做噩梦了?”姜爸爸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用毛巾给她擦着额上的冷汗。
“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呜呜呜……我好想你们!”看到自家长辈们守在床边,她所有的害怕和脆弱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