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你在想什么？”
    明亮的咖啡厅里，明歆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有点走神，”她露出一个笑，“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们去听演唱会吧。”明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演唱会？最近有什么歌手要开演唱会吗？”
    “不是歌手，是一支小众乐队，虽然冷门，但他们的歌都挺好听的。”
    “好啊，”唐蓉蓉看向她，“什么时候的？”
    “就在三天后，我票都已经买好了。”她露出些可怜兮兮的表情。
    “先斩后奏是吧，买好了才来问我。”唐蓉蓉好笑的看她一眼，“行。”
    “我就知道蓉蓉最好了~”她抱着唐蓉蓉的胳膊撒娇。
    “不过，你怎么不让卢茗哥陪你去？”
    在明歆大学毕业后，两人就正式确认了恋爱关系。
    卢茗可以说是明家父母从小看到大的，他怎么对明歆的大家都清楚，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他接手公司后虽然比以前忙了很多，但还是不忘给明歆准备惊喜什么的，两人吵架先退步的永远是他，各种纪念日记得比明歆都清楚。
    虽然明歆嘴上说他太烦人，但眉眼间都是幸福。
    “他最近在忙公司里的事，我也不好老打扰他。”明歆有些不好意思，“帮不上他也就算了，我可不能再给他添乱。”
    “歆歆都这么懂事了。”唐蓉蓉摸摸她的头。
    “我比你大好嘛，”明歆拍掉她的手。
    这么多年，也就只有明歆还跟以前一样像个孩子。
    她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手机响了。
    这个铃声...是她专门为常止观设的。
    “明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忙走出咖啡厅，也没听到明歆的回答。
    “先生发作了。”打电话的是常止观的手下。
    “我知道了。”唐蓉蓉一句多的废话都没有，立刻开车回去。
    哪怕是一路闯红灯，唐蓉蓉到别墅也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他怎么样？”大厅里一片狼藉，就好像刚刚发生了入室抢劫一样，几个保镖身上也挂了彩。
    “先生睡着了。”
    “睡着了？”唐蓉蓉惊讶，“你们给他打镇静剂了？”
    “没有，是查尔斯先生来了，还带来了一束香水百合。”
    她脸色微变，“把花扔出去！”
    “可是...”
    “我说扔出去！”
    保镖不敢再反驳，立刻把花拿出去了。
    唐蓉蓉深吸一口气，上楼去看常止观。
    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清香，唐蓉蓉叹气，掌心刀片划过，手腕上出现一道伤口，鲜血滴入常止观嘴里。
    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手腕处有不少划痕，或深或浅。
    嗅着鲜血的气味，常止观睡的安稳得很多。
    用纱布随便包了几下，唐蓉蓉走出房间，问守在门口的人，“查尔斯呢？”
    “在书房。”
    “我知道了，”她的目光透过房门似乎看到了正在经受痛苦的常止观，“看好他，要是他醒了就立刻告诉我。”
    “是。”
    推开书房的门，查尔斯正坐在她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augenstern！”看到是她，他一如既往的热情。
    “charles，我警告过你，不要乱说话。”
    “我只听家主的命令，”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家主既然问了，我自然是有问必答。”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想起这个唐蓉蓉就来气。
    寒光擦过男人的脸颊，查尔斯偏头看过去，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正钉在他身后的书柜上，入木三分。
    “augenstern果然是青出于蓝，”他笑着夸奖她，“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她冷笑，“什么样的实话？”
    “我知道常先生自幼便被常老爷子下了毒，因为常老爷子一开始只是把他当替身，想让他作为慕先生的影子存在，也知道他身上的毒可以被augenstern的血压制，但彻底根治需要付出的代价是augenstern的命。”他无辜的摊手，“我说的不对吗？”
    “这就是你的实话？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在他面前乱说？”唐蓉蓉简直要疯，一个两个的都是猪队友。
    “哎？不是吗？可是常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呀。”他是真的很疑惑。
    “他根本就没说实话！”唐蓉蓉无力摆手，“你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好吧。”查尔斯蔫哒哒的出去了，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问唐蓉蓉，“我听说前段时间慕先生带人大闹这里，augenstern怎么不跟他离开？”
    唐蓉蓉一个文件丢过去，查尔斯立刻闪人。
    没一会儿，保镖来敲门，说是先生醒了。
    她把手腕上的伤口往里面藏了藏，才敲门进去。
    “醒了？”她坐在他床边，“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常止观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不说话。
    “看什么呢，我可没给你喝血，是查尔斯......”
    “我感觉的到，”他淡淡的打断她，“蓉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有一年，你体内的毒就会彻底清除掉，别说这种丧气话。”既然被发现了，唐蓉蓉也不再藏了。
    洁白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刺得常止观眼睛疼。
    “又不好好处理伤口。”常止观床头放的就有医药箱，他拆开纱布重新包扎。
    因着唐蓉蓉之前只是随便缠了缠，重新拆开便显得有些血肉模糊。
    凝固的伤口重新流出鲜血，常止观努力抑制住想咬上去的欲望，认真细致的给她消毒包扎。
    “总是会愈合的，”唐蓉蓉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也是会疼的。”
    唐蓉蓉愣了愣，没再说话。
    “况且，一年后会不会好还是个未知数，”常止观眉眼不动，仿佛说这话的人不是自己，“周老爷子的实验本来就还不够完善。况且，他可能也在骗你。”
    “蓉蓉，”他抬眸看她，“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你不会死。”唐蓉蓉摇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没有骗我，我的血对你的毒真的有效果。”
    常止观劝不动她。
    “查尔斯带来的百合让我觉得很舒服。”他换了个话题。
    “那不是百合。”唐蓉蓉看他一眼，“那是你的催命符。”
    “香水百合的香气对你身体的毒有轻微的抑制效果，但同时也会产生新的毒素，最后让你不知不觉间在睡梦中死去。”
    “对，”唐蓉蓉突然起身，“他为什么会突然带来香水百合。”
    “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去问问他。”
    她快步离开。
    查尔斯显然没有被发现的觉悟，还在客厅里坐着。
    “你为什么要带来一束香水百合？”
    他显得有些茫然，“去别人家拜访不都是要带点东西去？”
    “为什么是香水百合？”
    “我记得你最喜欢香水百合...”看着唐蓉蓉的脸色，他有些不解，“我记错了吗？”
    “对，你记错了，我这辈子最讨厌香水百合。”唐蓉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那可能真是我记错了。”
    唐蓉蓉没再多问什么，却让人暗中盯着查尔斯。
    她不相信这只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