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第三天的下午，闻墨坐在观众席上等着看千莹的《天鹅之死》。
“...下面让我们有请压轴表演——由千莹带来的芭蕾独舞《天鹅之死》。”
灯光骤然隐于黑暗。
舞台上，一束蓝光笼罩着受伤的天鹅飘然而至。
她的脚尖行着密集的碎步，两臂轻柔的上下波动，天鹅缓缓地从天空降到了湖面，在湖面上徘徊。
天鹅身负重伤，将与世长辞，但她渴望重新振翅飞翔天际。
她轻轻地抖动翅膀，艰难地立起足尖，一次一次地奋力尝试飞离湖面，却一次又一次无力地垂下翅膀。
生命的呼唤使她坚持与死神搏斗，终于她奇迹般地展翅飞翔起来，悲壮而优雅地旋转着。
但生命的光辉转眼即逝，天鹅缓缓倒下，精疲力尽，渐渐合上双眼...
很朴素的表演，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在女孩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闻墨几乎要控制不住的上前去拥抱她。
霎时间，掌声雷动。
灯光亮起，千莹缓缓起身，冲坐在台下的闻墨露出一个笑容。
闻墨起身，怀里捧着一束玫瑰。
“很美。”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克制住想亲吻她的冲动。
落在旁人眼中，更像是男人拥抱了女孩。
一触即分。
“最后，请出我们的大轴——林云懿林女士和她的搭档，为我们带来伦巴舞曲《blue night》。”
“小莹。”
听到声音的千莹一脸惊喜，就见林女士一身蓝色长裙，从后台走过来，她身边还跟着顾少宵。
“你是不是还没有看过老师跳拉丁？”林女士摸摸千莹的头发，满心感慨。
“没有，”她摇头，“师哥要和老师一起跳吗？”
顾少宵眸光掠过她下台后带上的蓝宝石手链，笑容温和，“对。”
“主持人报幕了，等结束了再聊，”林女士笑得温婉，“这是我最后一场舞，小莹要好好看。”
还没等千莹反应过来，林女士已经快走上台了。
什么叫最后一场舞？千莹凝眉。
伦巴，是若即若离唯美爱情的表达。
在林女士和顾少宵的舞步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撇一捺，摇曳生姿。
千莹怕来不及，衣服都没顾得上换就站在台下看表演。
闻墨本想直接去后台找她，不经意的转头就看到她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看。
他想到那条手链。
可顾少宵跟林女士之间...
“怎么不换衣服？”闻墨走近她。
千莹看得认真，“老师说让我好好观摩。”
“你又不是学这个的。”
“那也要好好看。”
闻墨抚过她的背，带来一阵痒意，“去换衣服，林女士的表演肯定会被收录起来以便学生以后学习，你想看的时候直接找校长就可以。”
“录播哪有直播来得缠绵悱恻，还是现场直播。”千莹小声嘟囔。
“不去？”
千莹扯扯闻墨的袖子，撒娇道：“马上就结束了，等结束了我立刻回去换衣服，好不好嘛？”
“......”闻墨扶额，不说话了，站在她旁边一起看表演。
不过，闻墨这个突然站起来的举动让前面一众校领导着实感到不安。
这是表演太差了？
校长看着站到千莹旁边的闻墨一脸淡然，“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安心看。”
校长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都放下心来。
就闻总和千莹那隔得老远就能察觉出的粉红泡泡，校长全都看在眼里。
要不然闻总当初怎么会陪千莹逛r大？
校长推推眼镜，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千莹不好意思的推推闻墨，“你回去坐着。”
“我陪着你。”闻墨握紧她的手。
千莹挣不来，只能随他。
闻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千莹身上。
表演结束，闻墨看向千莹，神情不言而喻。
“那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千莹嘱咐他，“你去帮我给老师送花，不许让别人去。”
“好。”他应下。
千莹很快换了衣服。
等她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闻墨正靠在走廊上等她。
千莹很自然的过去挽住他的手，“你怎么过来了？后台不让闲杂人进来的。”
“我说来找女朋友。”
“这么急着看见我啊，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嗯，着急见你。”
还没等千莹再说什么，闻墨已经转移了话题。
“老师在外面等你。”
“老师~”一看见林女士，千莹就热情的扑上去。
“慢点慢点，”林女士按住她的肩膀，失笑，“妆都弄衣服上了。”
“不管，我还以为您会在台下看我表演呢，您怎么也上台了。”
“我今天没让您失望吧。”
“当然，”林女士脸上写满了骄傲，“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还有，我不是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那您这惊喜也太大了。”
“别撒娇了，你跟闻先生先走吧，我去换衣服。”
“我等您啊。”千莹抱住林女士的胳膊。
“不了，我还有事，”林女士摇头，“今天也是挤时间才赶过来的，等事情办完我就回来了。”
千莹放下手，“好吧。”
但顾少宵没有跟着千莹两人离开。
等走出学校，千莹戳戳闻墨，“你知道我老师跟顾师哥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听说过一点，”闻墨有些不确定，“林女士最开始学的是拉丁，而且顾先生是她第一个学生。”
“你要是还想知道更多的，我可以让人去查。”
“不用了，”千莹摇头，她就是有点好奇，也没有非要知道的意思。
老师和学生......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皆大欢喜的故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
“你饿了吗？”闻墨看向她。
千莹摸摸肚子，“有一点。”
“西餐怎么样？”
“可以啊。”千莹点头，刚走两步突然拉住闻墨，“今天晚上学校还有一场化装舞会。”
“你要参加吗？”
千莹想起被裙撑支配的恐惧，瞬间摇头，“不。”
“那走吧。”
千莹本来以为闻墨会带她去西餐厅，没想到他直接带她回了家。
“我的手艺也不错。”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在锅碗瓢盆之中格外违和。
千莹忍不住笑出声，“我相信你。”
“你也累了，先回房间休息。”闻墨让她上楼。
千莹抱住闻墨，“辛苦了，闻先生。”
闻墨揉揉她的头发，“快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千莹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过去。
确认她已经睡着了，闻墨打开门。
韩子栋站在门外，抱着一捧玫瑰，笑容灿烂。
“这位先生，您要的花到了。”
话落，一个接一个脑袋从他身后冒出来。
“二哥。”
“闻哥。”
“姐夫。”就连赵晶晶也来凑热闹。
“......”
“赶紧进来，动静小点。”
司铭走在最后，闻言摆摆手，“放心吧，她半个小时之内绝对不会醒的。”
“那香薰可是我特制的。”
说着，他有些得意。
韩子栋一把把他拽过去，“别臭美了，快过来帮忙。”
一群人忙着装饰房间，闻墨也在厨房忙活。
半个小时后
看着大变样的客厅，韩子栋一脸的与有荣焉。
温馨的光线倾泻而下，衬得房间多了几分暖意。
“差不多了，”司铭看时间，招呼其他人，“撤。”
闻墨突然有些紧张。
微不可察的开门声响起。
千莹伸了个懒腰，奇怪，之前闻到的香味没有了。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下面泛着暖光的地方，微微挑眉。
这是又弄了些什么？
“闻先生。”她的声音有些疑惑，却带着初初苏醒的甜软。
闻墨朝她走过去，“我在。”
“怎么不开灯？”
“我忘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给了一个很扯的理由，“只开了一个小灯。”
“小心楼梯，我扶你过去。”
在闻墨说他忘了的时候，千莹似乎听到了男人的轻笑声。
韩子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闻墨会这么说。
“还有别人吗？”
闻墨回答迅速，“没有。”
王阳他们应当不算别人，他想。
“哦。”黑暗里，闻墨看不清千莹的表情，转移话题，“吃饭吧。”
两人很快接近了餐桌。
看着很明显的烛光晚餐，千莹唇角勾起一个笑。
闻墨给她拉开椅子。
“尝尝。”
两人坐下的瞬间，周围响起了舒缓的音乐。
但是，这个氛围吧...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们身处的这些许光亮，还有突然响起的音乐...
有恐怖片那味了。
千莹放下刀叉，“闻先生，你是要跟我求婚吗？”
闻墨动作一顿。
千莹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接着开口：“可是我们昨天才正式在一起，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过，我答应你了。”
千莹伸出手，“现在，可以为我戴上戒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