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夫人怎么也不同意柏慕初几个人直接就骑马回去。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娘实在是担心,你要是非得骑马,那娘也跟着你去。”
闵夫人坐在一旁抹眼泪。
柏慕初求助的目光望向闵将军。
后者战略性撤退,避开柏慕初的目光。
他也拿自家夫人没办法。
二哥躲得比兔子都快,大哥待在书房看兵书,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闵玖婵,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闵夫人。
索性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跟大哥一样,也当什么都不知道。
独独留下柏慕初一个人面对闵夫人的眼泪攻势。
“不是啊,娘,”她硬着头皮开口,“骑马要方便些,而且待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就不用准备马车了。”
“可这一路上风吹日晒的,再赶上住不上店的时候,你二哥一个大男人受点冻倒没什么,可你一个姑娘家的,万一再有个小病小灾的,你让娘可怎么办呐!”
闵夫人拿帕子擦眼角,还时不时偷偷看柏慕初。
见她脸上有所松动,闵夫人趁热打铁,“娘知道你想尽快到彭州,可你出来一趟,怎么能不带点东西回去给你那养父?他一个大男人,费心把你拉扯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娘都给你准备了。”
“玥儿,娘也想好好感谢那位侠士。”
最后,柏慕初还是答应了坐马车。
闵夫人嘴上说着东西不多,但临到出发的时候足足有四辆马车。
“娘,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柏慕初勉强露出一个笑,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闵夫人跟她摆摆手,“你到时候路上也能用。”
“时辰也不早了,路上小心一点,走官道,可别走小路...”
闵夫人叮嘱柏慕初,还交代闵瑜穹要好好照顾妹妹。
他答应得倒是痛快。
“你可别光嘴上敷衍我,”闵夫人抬手要揪他的耳朵,“等回来,妹妹掉了一根头发我就要你好看。”
“知道了,娘,我都多大人了,你还揪我耳朵。”闵瑜穹上蹿下跳的躲。
“照顾好你妹妹。”
闵夫人目送马车离开。
城门口处,一辆马车正等在那里。
充当车夫的依旧是孟夏。
“主子,将军府的马车过来了。”
万锦书下了马车,向柏慕初的方向走。
她掀起帘子,璀璨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同时,柏慕初察觉到了一道粘稠得宛如实质的恶意落在她身上。
不远处的二楼雅间,白衣男子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对上柏慕初探究的视线。
见柏慕初看过去,男子向她举起茶盏。
眉眼同万锦书有几分相似。
他虽然在笑,可充斥着眸底的是满满的恶意。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弓的男人,蒙着脸,柏慕初瞧不真切。
这是特意提醒她吗?
她想,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柏慕初收回目光。
璩月的三殿下——万铭书。
万锦书上了柏慕初在的马车,闵瑜穹被赶去了另外的马车。
马车重新开始行驶。
万锦书握着柏慕初的手,也不说话。
静谧的氛围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似乎是随口一问,“十五,你对万铭书了解多少?”
他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声音轻缓道:“初一姑娘,是想知道哪方面的?”
“就当讲故事嘛,要不然我就要睡着啦。”她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万锦书放开她的手,转而揽她入怀,轻轻拍着她,就像在哄一个孩子。
“那就先从他的出身说起,三皇兄的母妃是俪嫔......”
俪嫔出身益州刘氏。
刘氏在当时也算是盘踞一方的世族大家,可惜就是没生出一个得力的儿孙。
但刘氏小女儿自幼便展示出过人的才智。
既然有了希望,他们更不甘心就此衰败下去。
刘氏十五及笄后便入了宫。
初为才人,诞下万铭书后晋为嫔,封号俪,居碧萝宫。
在万铭书之前,还有两位皇子,皆在幼时夭折。
而且查出来都是意外。
其中俪嫔功不可没。
可那时的陛下动不得她。
陛下少时继位,当时的天下是世家的天下、望族的天下,唯独不是陛下的天下。
后几经波折,周王作乱之后,陛下彻底将天下收入囊中。
万锦书的母妃云妃就死在那场动乱里。
之后,世家被重新洗牌,可唯独益州刘氏,俪嫔的母家,在陛下的清洗中始终屹立不倒。
有人说,俪嫔在周王作乱的事情里立下大功,陛下才对刘氏开恩。
可这么多年过去,俪嫔始终卡在嫔的位置上,再没有往前一步。
说起来也是矛盾得很。
宫中俪嫔恩宠不断,三殿下也是一再被陛下委以重任。
所有人都说,三殿下迟早会被立为太子。
“你可知他性情如何?”
“性情?”万锦书指尖拂过她垂落的长发,“世人皆赞,三殿下平顺温和,从不苛责旁人。”
平顺温和?
柏慕初眨了眨眼,她看到的那人可跟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不是世人眼中的,我想问问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对他的看法?”万锦书思索,“其实,我跟三皇兄并不亲近。”
“我跟其他兄弟姐妹都不是很亲近。”
“母妃离世后,我便被父皇养在身边了。”
“直到及冠礼后我出宫建府。”
“之后我便天南地北的游历,不常待在九昭。”
“云妃的离世,”柏慕初的声音有点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跟周王作乱...”
“跟那场动乱没关系,”万锦书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有叛军闯入宫中,母妃......自刎于月满楼。”
说起往事,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麻木的平静。
柏慕初察觉到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微微颤抖。
她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可是,她心底还有疑惑,同样是在宫中,俪嫔为什么没事?
“都过去了,”万锦书反握住她的手。
其实当年也有另一个传闻,说周王作乱是和世家联合,益州刘氏也在其中。
但在关键时刻,刘氏倒戈,给了周王致命一击。
不仅如此,刘氏从周王那里得到了一样东西。
那件东西才是刘氏盛宠不衰的根本。
只是有这么一个传言,却是不知真假。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三皇兄的事?”
“恩...我见到他了。”柏慕初抿唇,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告诉万锦书。
“就在今天,他坐在二楼看我。”
“那样饱含着恶意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当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背着弓箭的男子,应当是你跟我说过的庚金。”
“别怕。”万锦书握紧她的手,安抚道。
柏慕初露出一个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他说不定还追不上我呢。”
“是,我家初一姑娘最厉害。”
“我还不是你家的呢。”她看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媚意万千。
万锦书低声轻笑,顺从改口道:“那是未来我家的初一姑娘最厉害。”
“不开玩笑,”她拍拍他的手,“总感觉那天晚上的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啊。”
“假设他确定我是闵家人,为了不让我的身份被发现不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吗?”
“为什么单单放了两箭人就走了?”
万锦书无奈的拍拍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我虽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但也不可能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吧。”
“是了,”他拍拍自己的额头,“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手下的人?”
“别,我不想知道太多。”柏慕初拒绝。
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你又不是猫。”
万锦书屈指敲她眉心,原来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我的就是你的,没什么好隐瞒的。”
“苍灵,你已经很熟悉了。她是第一个,还有长嬴、素商、元英。”
“长嬴善医,素商善容,元英善隐。”
“苍灵擅长什么?”柏慕初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苍灵善武,她是我手下武功最好的人。有她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柏慕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那你还给我这个干嘛?”
“总有我顾及不到的时候,”万锦书眸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
“还有春夏秋冬,”他温和的揉揉她的头发,“分为孟、仲、季。”
“孟夏你也见过,驾马车的那个便是他。”
“怎么感觉你一副托孤的口吻,”柏慕初不自觉抓紧他的袖口,“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了,”他露出一个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保护你。”
“就算你认不出他们也没关系,他们会认出你的。”
“哦。”柏慕初点头。
“好啦,你先好好休息,”万锦书拿出小卧被盖在她身上,“我守着你。”
“到彭州还有得走呢。”
“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伴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柏慕初进入梦乡。
“木木,爹在这呢,快过来。”
一片漆黑中,前方突然出现一点光亮。
柏慕初下意识想向着有光的地方去,身后却响起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
她回过头。
柏父脸上满是慈爱,冲她招手。
“木木,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鱼,快跟爹回家。”
“爹,我可想你了。”
柏慕初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候,柏父身后出现一个人。
一个举起弓箭对着他的人。
是庚金。
“爹,你后面有人!爹你快跑!”
柏父一脸茫然,“木木,你在说什么啊?”
柏慕初拼命冲向柏父,却眼睁睁看着他被一支箭穿透心脏。
庚金消失不见。
可那支箭实打实的留在了柏父身上。
“爹!爹!”
不知道为什么,柏慕初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
“爹,你撑住啊,我带你去看大夫。”她手忙脚乱的想摁住柏父的伤口,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十五说过,长嬴善医,我要去找他!对,去找他!”
柏慕初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只觉得头痛欲裂。
“爹!”
她猝然惊醒,大汗淋漓。
“初一姑娘?”
入目是担心看着她的万锦书。
“我怎么了?”柏慕初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冷汗。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万锦书递给她一盏茶,还拿了一块帕子给她擦汗,“我听到你一直在叫柏伯父。”
她捧住茶盏,温热的感觉似乎淌进她心底,“是,做了个噩梦。”
眼前的才是现实。
“别怕,梦都是反的。”万锦书摸摸她的脸。
温热的掌心贴在柏慕初脸颊。
不知为何,她突然泪如雨下。
“别怕,姑娘,我一直在这里。”他拥她入怀。
等柏慕初平复好情绪,万锦书才轻轻放开她。
“你二哥猎到了兔子,我给你烤好不好?”
他也不问她梦到了什么,只想让她开怀。
“好,”向来娇俏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要吃你亲手烤的。”
“那你收拾好就下来,不然就凉了。”万锦书点点她的鼻尖,“小花猫。”
柏慕初作势要咬他。
万锦书笑着收回手,“我好害怕呀。”
“闭眼。”
她感觉到轻柔的触感落在她眼眸。
“女子的眼泪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入睡时,闵瑜穹把万锦书赶去了旁的马车。
虽然是未婚夫妻,但还是要注意一些。
闵瑜穹守在马车旁打盹。
却不知道他一心看顾的妹妹偷偷去找了万锦书。
“我还是不放心,你能不能帮我送一封信?”
“好。”
一群人足足走了小半个月。
“彭州来信,总镖头已于昨日入城。”
“天色已晚,不如今夜便在此休息,明早入城?”万锦书看向柏慕初。
“好啊。”她点头,打算带万锦书去见见水儿姐。
用过晚膳,柏慕初把闵瑜穹拉到一旁,“二哥,我想跟殿下去走走。”
闵瑜穹看了一眼唇角带着温和笑意正望向他们这边的万锦书,勉为其难的同意。
“不许太晚啊。”
“知道,谢谢二哥。”
柏慕初拉着万锦书,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
“他俩不会是想私奔吧?”闵瑜穹摸着下巴,异想天开。
“姑娘这是要带在下去哪?”稀薄的月色下,万锦书把自己完全交给柏慕初。
柏慕初握紧他的手,“去见见我的心上人。”
“木木。”
“水儿姐!”
见到来人,柏慕初松开万锦书,扑到于水儿怀里。
“我可想你啦,我让赵大哥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你喜不喜欢啊?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挑的。”
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好啦好啦,知道你想我了,”于水儿比柏慕初淡然得多,拍拍她的背,看向万锦书,“这位,不给我介绍一下?”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我未婚夫。”
“真心的?”
“哎呀,水儿姐。”
“不逗你了,”于水儿忍不住笑出声,递给她一个盒子,“送你的,贺礼。”
“谢谢水儿姐。”
“多谢水儿姐。”这是万锦书的声音。
于水儿是知道万锦书身份的,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跟着木木叫她姐。
“以后好好的,”于水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向柏慕初。
“到时候我可还要参加你的喜宴呢。”
“那水儿姐,你可一定要来。”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她是漕帮大当家?”回去的路上,万锦书有些疑惑。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柏慕初把自己救过于水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些。
“回去早点休息,”万锦书摸摸她的头,“明天就能见到柏伯父了。”
“我爹人很好的,你不用紧张,我喜欢的他肯定也会喜欢。”
万锦书敏锐抓住重点,“你喜欢的?”
柏慕初默了一瞬,“哎呀赶紧回去,不然二哥要担心了。”
“姑娘的心意,在下收到了。”万锦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声音里都透着愉悦。
闵瑜穹拉着柏慕初好生检查了一番才放她去休息。
万锦书微微欠身,“二哥放心,没有成婚之前,我不会有任何逾矩之处。”
对此,闵瑜穹的回答是别过脸假装没听到。
万锦书无奈一笑,也回了马车休息。
次日
“我知道路我知道路。”进了彭州城,柏慕初显得格外兴奋。
“很开心?”万锦书同往常一般和柏慕初待在一辆马车里。
“当然啦,我爹肯定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就等着我回去呢。”
柏慕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别看我爹长得五大三粗的,他做饭可好吃了。”
“骂人的时候特别凶,但要是瓮晖堂里哪个镖师有事他也是最先伸出援手的。”
“一贯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我从来都不怕他。”
“......”
万锦书始终笑着听她絮叨。
眼见瓮晖堂越来越近,万锦书微微皱眉。
苍灵扣了扣马车,“有血腥味。”
柏慕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想起那个噩梦。
“可能是堂里杀鸡呢。”万锦书安慰道。
柏慕初指尖微颤,“瓮晖堂里从来都不养动物。”
她率先跳下马车。
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对。
越靠近瓮晖堂,血腥味越浓厚。
孟夏推开门。
入目是一片血色。
倒塌的石柱,破碎的灯笼和......早已冰冷的尸体。
柏慕初记得他,那个一直守着瓮晖堂大门的小厮。
生着一张逢人便带了三分笑的脸。
柏慕初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很高兴。
可现在......
她为什么笑不出来了?
那个梦...
那个梦...
柏慕初心底发冷。
万锦书的手抬起又放下,“姑娘...”
“小妹...”闵瑜穹嗫嚅着叫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柏慕初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跑向后院。
往日里和蔼可亲的镖师如今各个冰冷僵硬。
痛苦定格在他们死亡的最后一刻。
最疼爱柏慕初的赵师傅的头颅被利刃割下,挂在柏父常住的房间门口。
柏慕初几乎要站不住。
万锦书扶住她,推开房门。
柏父正坐在桌前,似乎下一刻就会跳起来。
骂柏慕初怎么走一趟镖还把自己走进去了,说不定还会看万锦书不顺眼,嚷嚷着要把他赶出去。
可他胸前,插着一支箭。
同柏慕初梦到的位置分毫不差。
“爹,”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跪倒在柏父面前。
“爹,你怎么不理木木。”
“木木知道错了,木木不该不听爹的话,私自偷跑出去。”
她觉得自己现在格外平静。
“木木以后都陪着爹,爹让木木去哪木木就去哪,好不好?”
“爹,木木知道错了,木木真的知道错了...”
“你别不理木木好不好?”
“爹,你理理我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我不做闵家女儿了,爹你别生气,我不回九昭了,我也不嫁人了,我以后都陪着你,爹你跟我说句话啊!”
柏慕初握住他的手。
“温的,我爹手是温的,”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向万锦书,“十五,你救救我爹,十五,我求求你救救他,十五。”
万锦书握住她的胳膊,几乎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有一种药...”
“万锦书,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柏慕初!”
他第一次很严肃的叫她的名字,“他已经死了。”
“这只是个噩梦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又做噩梦了...”她松开万锦书,似乎真的很苦恼,“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我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我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二哥,你还没见过我爹吧,我爹人可好了...”
“我怎么找不到我爹了...”
“小妹...”闵瑜穹欲言又止。
“对,我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她突然跑出房间,却被门槛绊了一下。
掌心蹭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万锦书快步到她身边,拦腰抱起。
“你受伤了,先去包扎。”
“我没什么事,我还要去找我爹呢,”柏慕初挣扎,“你快放我下去。”
万锦书抱着她的手臂用力,闭了闭眼。
“柏慕初你清醒一点,你爹已经死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疯子。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爹就在家里等我呢。”她一脸生气,“你快放开我。”
“阿初...”
“万锦书,你再不放开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初一姑娘,你的家在哪里?我可以带你过去。”万锦书没有选择放开她。
“那也可以,跟我走吧。”
柏府和瓮晖堂隔了一条街,然而,柏府和瓮晖堂也是一样的情况。
弥紫一脸惊恐的望着一个方向。
她的头颅被挂到了柏慕初的房门前。
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支箭。
和当初庚金射向柏慕初的那支箭一模一样。
还有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字迹似乎彰显了那人的好心情。
从此,世上再无瓮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