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和探马不愧是速进的轻骑，连日来不停奔袭，很快就到了云县城下。
原本以为差不多要遇到施突骑的人了。
但向前探查的探马骑兵却没找到一个蛮兵。
反倒是在云县城下有一群人，正在等着他们。
陈好专门搭了个大棚，带着一群民兵和县民，准备好白面馒头和肉干，等在路边。
经过李潜的介绍，刘阳华和周深才上前和陈好交谈。
“陈县丞，你们这是？”
陈好拱手一礼，回答道。
“两位将军，下官在此专门劳军，已经准备下吃食，让兵士们吃一口再赶路吧？”
刘阳华疑惑不解。
“难道铁甲营竟然如此勇猛，三千人就挡住了施突骑三万大军？”
周深也追问道。
“施突骑到现在都没冲进成州吗？”
陈好点点头，“铁甲营的情况下官不知，但我云县姜县令已经带着护民军三千，百战营两千，去支援铁甲营了。”
两位骑将这才恍然大悟。
铁甲营再加上百战和云县的什么护民军，八千人，估计也能阻拦一段时间吧。
再一想，结合一路上李潜的介绍，对姜哲这个造反县令又有了新的认识。
果然是文武双全，又能将云县百姓和流民收服，又能带兵阻敌边关，真是个人才。
再看看人家云县准备的东西。
成堆的白面馒头，大桶的鸡蛋汤，还有一筐一筐的肉干。
云县真特么有钱。
这比女帝登基的时候御赐的劳军宴吃的都好。
而那些民兵和百姓好像一点都不心疼，一个劲的往行军的军士怀里塞。
以往看见军队的老百姓都躲的远远的，生怕军队抢粮食，现在不要都不行，对这些兵卒就和亲儿子似的。
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剥了皮的鸡蛋往年轻兵卒嘴里塞。
像是交待自家孩子一样嘴里念叨。
“娃呀，多吃，一定要帮我们把县令大人救回来，他可是云县的天呀！来，多吃，再拿两个！”
这些年轻的士兵都傻了，就想问问这姜县令是谁，面子这么大的吗？
老百姓为了他都不怕兵卒了？还塞这么多好吃的？
老子高低要把他给救回来，哪怕就看在这些鸡蛋和肉干的面子上。
有些眼窝子浅的，抹着眼泪啃着馒头，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啥时候受过这！
啥时候当兵的被老百姓如此爱戴过！
“两位将军深明大义，我等在此等了几日了，只等来了两位。”
“请两位受我云县一拜，万望加速行军，一定要救下姜县令。”
“拜托两位了。”
陈好带头，深深一礼，身后百姓和民兵也学着他的样子行礼。
两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出边营的时候被人耻笑。
到了云县百姓们给他们行礼磕头。
那还说个啥！
“换马！”
“全速前进，直扑牛头寨！”
飞烟沙尘，四千骑离开云县，马不停蹄，直奔边境。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抵达云县的时候，姜哲也开始了第一次和施突骑的战斗……
飞羽和探马强行行军，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远远望见了牛头寨，但同样的，也看见了低沉缓行，决定最后一拼的施突骑人。
刘阳华让骑兵散开，广竖旗帜，马屁股后面绑上枝条，扬起尘土，两营假装三营，也开始缓缓而进，希望能吓住施突骑人。
李潜则快马加鞭，先行入寨，找到姜哲说明情况。
“李都尉，辛苦你了。”
“飞羽、探马两营也是赶的及时，但施突骑人好像铁了心要灭了我，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李潜皱着眉头，看向依旧向前的施突骑人，心里也是想不通。
他们都不知道白毛风的事情，当然想不通施突骑人为什么玩命。
现在不玩命，等回去白毛风就玩他们。
况且刘阳华也小看了哥舒杉这个腹心军的千户。
如果真的是夏人的骑兵来支援了，必然是快马加鞭赶到牛头寨下，背靠姜哲和他们开战。
又怎么会马步散乱，缓缓而进。
再从扬起的尘土看，并不像骑军向前带起来的。
雾蒙蒙的一片打着转，倒像是故意吓唬人的。
所以哥舒杉这个在腹心军骑兵部队玩大的千户，瞬间就识破了刘阳华的小伎俩。
认定夏兵的支援不过是偏军，估计没什么战斗力。
姜哲此刻也没办法了，只能硬拼。
“传令所有兵士列阵迎敌，请李都尉通知飞羽、探马两营校尉，侧面助我。”
“希望我们可以协力渡过这难关。”
李潜领命而去。
姜哲拿过一把战刀，感受着它的重量。
穿越前连鸡都没杀过。
今天为了保命，可能要杀人了。
早知道就和岳蝉蓉多学两招了，锻炼锻炼也好呀，不至于现在怎么挥舞战刀都有点懵。
施突骑人在还有八百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先派出探马一直探到牛头寨弓箭射程的边缘，确定前进道路上没有什么陷阱。
然后老酋长被抬到阵前，哥舒杉也骑着马，挥舞着马刀，似乎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姜哲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原本给人低沉感觉的施突骑人军阵，开始蠢蠢欲动，似乎被激发出了最原始的冲动。
哥舒杉说完了，施突骑人开始催动战马，先是缓缓向前走。
六百米，整个军阵正要提速。
“咻”
“啪”
一枚响炮在牛头寨侧后方响起！
姜哲一听，这就不是草原民族能弄出的动静，赶紧穿过牛头寨的残骸，跑到后方，直接骑在吴良哥的脖子上，用望远镜看去。
只见一支骑兵快马向牛头寨赶来！
人数扎扎实实的有小一万！
而且还不是飞羽、探马那种辅助骑兵，而是真正的主战骑兵!
最前面一老将，威风凛凛，明甲披风，手中大刀泛着血光。
身后跟着一只大纛，黑底红字。
吴！
代州八营掌军大将，吴素达！
施突骑人当然也看到了又有支援来了。
军阵顿时一停，哥舒杉又派出探马，等探马回来汇报后，哥舒杉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难道雪山之神真的抛弃施突骑人了吗？
难道施突骑人就只能在白毛风中消亡灭族吗？
老酋长嘴角流下血迹，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气若游丝的对哥舒杉说。
“退军，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