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准备，云海商行就在晋州城开张了。
但开业几日，也没见做出什么大生意来。
只是买了盐引，进了少量粗盐，还贩卖了些元蒙的毛皮，整体上显的很低调。
而姜哲则每日和晋州城中除了三大王外的其他商人饮酒作乐。
原本和黄公子约好了吃饭，也因为云海商行的事情推迟了。
姜哲忙了这几日，都把这事情给忘了，当时也是一时兴起，事后没放在心上。
谁知黄公子送来了请帖，主动约姜哲赴约。
还是迎宾楼，这个生意不太好的酒楼。
就在迎宾楼的二楼雅间，窗边姜哲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明明是对方要请客，还迟到了这么久，这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但姜哲却不在意，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手中的小锦盒子。
里面是他为黄公子精心准备的礼物。
姜哲的心中有点乱。
一方面是想借着这位黄公子，抱紧他父亲黄庭贵的大腿。
另一方面对这女扮男装的黄公子十分的感兴趣。
毕竟姜哲是个御姐控。
等到夜色已深，街面上都没什么人的时候。
一辆马车才停在迎宾楼门口。
长的像门板的下人扶下来一位女子进了迎宾楼。
酒楼早被黄公子包下，老板和小二也都被门板下人带来的人手给堵在了后厨。
女子缓缓上了二楼，脸上戴着面纱，一袭黑金长裙，来到姜哲面前。
面纱一掀，一张绝美的面庞出现。
男装的时候还只是觉的有股子英气。
现在一身女装，加上女子饰品，更是突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姜哲的心漏跳了一下。
“怎么？你就不惊讶？”
姜哲强压龌龊心思，收回自己来回扫视的眼神，假装镇定的请黄姑娘坐下。
“见姑娘的第一日就看出来了，所以不惊讶。”
“你倒是眼尖，我在这晋州待了半月有余，还没人看出来。”
姜哲摇摇头，说道。
“或许有人看出来了，但是不说出来。”
“你是说王善堂？”
姜哲点点头，“王善堂早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装，而且肯定把你后面的人查了个底掉。”
“所以才向姑娘送香水，想讨好你，搭上你家的这条船。”
黄姑娘鄙夷的说，“你不是也一样，想搭上我家这条船？”
“原先我还不明白，你一个小小商贾，想巴结礼部尚书有什么用？”
“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云县，对吧，姜县令？”
姜哲手中的茶杯差一点就没端住。
这黄姑娘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是姜哲始料未及的。
强压心神，思考了一下。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国尚书，必定有些势力，找人在成州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再加上钱百通和吴素达关系莫逆很多人都知道。
吴素达又上折子为姜哲和云县说话。
那钱百通身边突然冒出来的这位东家李富贵，就很值得怀疑了。
但这些猜测是三大王做不出来的，只有朝廷中的重臣特意去调查，才能有些想法。
毕竟也要能接触到吴素达上的折子才成。
“黄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这都能猜的到。”
“尚书大人还真是为了下官费了不少事情呀。”
谁知黄姑娘突然一改这种压抑的谈话氛围，侧身往软榻上一躺。
“不用那么费事，县官任职的时候在吏部都有画像，仔细辨认一下，很简单。”
姜哲尴尬。
他这个边境小县令，哪里知道朝廷还给每个县官画了像。
何况他还是魂穿到原主身上的。
这一下子就显的自己丢人了。
“姜县令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就凭着一所破县城，竟然收拾民心军心，挡住了三万施骑突人。”
“你还不知道吧，施骑突没从你成州抢到粮食，被逼无奈，把雪山下的草场都卖给了赫连普金。”
“才换了两万石粮食。”
“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施突骑这个民族啦！”
这姜哲还真不知道，难道自己的举动直接让一个民族消失了？
“不过你一个县令，手下聚集了三千多人，还称作护民军。”
“甚至边军一个营都实际被你掌管，这事可是罪同谋反呀！”
这种事情，姜哲很清楚。
就看朝廷怎么认为的了。
有人替他说话，那就是事急从权，组织百姓抗击外敌的英雄！
有人要害他，那就是私聚兵甲，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黄姑娘，你听说过两脚羊吗？”
显然黄姑娘没想到姜哲会说这个，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成州年年遭灾，百姓被元蒙人抓去做两脚羊。”
“你觉的我姜哲还会在乎朝廷是怎么看我的吗？”
这话说的坦荡。
“我云县百废待兴，整个成州百万百姓还大多吃不饱肚子，我不像三大王那样有钱来孝敬尚书大人。”
“所以想请姑娘给尚书大人带句话。”
“不是请他保我姜哲。”
“而是请尚书大人保云县二十万百姓，保成州百万生灵。”
这大义砸下来，直接把黄姑娘说的正坐起来。
端起姜哲倒给她的一杯酒，敬了一下。
“姜县令大义，小女子佩服，如果大夏每个县的县令都和你一样，朝廷现在也不会变成如此千疮百孔。”
一饮而尽。
随后眼神发光，嘴里还在咂摸着滋味。
“这是什么酒，怎么还有点甜味，还有淡淡的果香？”
“这叫香槟，也是高卢国产的好玩意，专门准备给姑娘尝尝的。”
就在黄姑娘还在研究香槟酒的时候。
姜哲灭掉了酒楼的明烛，只在他与黄姑娘的小桌上点了两根红蜡。
又亲自撤掉了桌子上的下酒菜，从后厨端出两碗面来。
“黄姑娘，高卢国人邀请女子共餐，都是在月光下点两个蜡烛，今日我们也体验体验。”
“这是我和一个高卢人学的，叫做油泼辣子酸汤面，你尝尝！”
月色明亮，街道上也无人，四周安静，只有摇曳的烛光照映着眼前的美人。
这种环境这个世界的女子哪里见过。
就连黄姑娘这个尚书之女也没有体验过这种氛围。
瞬间就有点心神失守。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朦胧中看着对方的眼睛。
眼神逐渐变的暧昧、浪漫，胶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