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也想过。
    直接用感谢值在系统超市买粮分发，将哗变的军士劝回军营。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流民，无依无靠，扶老携幼，作为一县之长拿出粮食来抚慰。
    得到的是感谢和效忠。
    哗变的军士，姜哲如果拿出粮食。
    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军士们甚至会认为这就是克扣他们的粮食。
    或许城中还有更多的粮食和财富。
    不仅不会感激，还会激发他们的贪欲。
    反正炸营哗变已经是死罪，干脆杀进城中，抢钱抢粮来的痛快。
    况且姜哲只是云县的县令，在成州城没有一点权威。
    说起来就是一个事。
    那个应该管控全局的位子上，空了。
    “该死的百里老贼！”
    姜哲心中暗骂。
    成州城变成了一个死局，哗变军士破城抢掠好像成了唯一的结局。
    大群的军士越来越近，城头上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雪白的地面上逐渐多起来的黑点。
    慢慢的向成州城移动着。
    可城门口依旧混乱。
    急切想出城的富人，和躲避乱兵想进城的穷人，在城门洞里拥挤在一起。
    孩子哭，大人闹。
    城里几栋民房也起了火，冒出滚滚浓烟，不时有几声妇女的尖叫响起。
    不知又是谁家的孩子或者老人倒在了这场混乱之中。
    成州城，大夏西北边境的重要城市，因为一万多哗变军士的到来，开始了自我崩溃的进程。
    “大人，走吧，我们护着您先出城去百里山庄暂避。”
    吴良哥请姜哲先走。
    但姜哲始终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倒不是因为他菩萨心肠。
    因为成州城在他的心中是很重要的地方。
    云县太小，现在已经基本上塞满了流民，每日还有很多的流民到来。
    已经不堪重负。
    这些流民带来大量感谢值增长的同时，也给姜哲带来了新的烦恼。
    总不能将整个成州的百万人全部聚集到云县吧！
    何况云县靠近边境，一旦有变，将毫无退路。
    所以成州城就是姜哲最好的选择。
    现在百里学真跑了，成州已经成了无主之城，以现在大夏朝廷的效率。
    新知州来之前这些日子，姜哲再次做为民意代表管控一段时间，应该说的过去吧。
    但前提是先保住成州，不能让它被乱军付之一炬。
    百里老贼，你真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呀。
    “大人，吴良哥说的对，先走吧，乱军一起，谁说都没用，况且现在我们身边无军呀！”
    王大山也开始劝谏。
    姜哲低头思量了一会，再看看已经远处聚集的乱军，摇了摇头。
    “赌一把！”
    小半个时辰后，停下来聚集的乱军又开始了行进，现在已经有一万多人了。
    他们靠近了成州州城。
    看见城门洞开，有一些人疯狂的往外跑，也有一些人使劲往里挤。
    城头上也无兵。
    很多军士原本还在担心，听了流言说知州卷了他们的军粮跑了。
    一气之下就跟着大家伙炸营了。
    但万一知州没跑，成州又打不进去怎么办？
    现在一看这样子，流言应该是真的。
    走的再近些，城头上挂着几张床单，每个床单上都有一个字。
    “云县姜哲在此，诸位听吾一言”
    云县姜哲！
    这个名字现在可是传遍了成州了。
    但凡活不下去的，以前都是往成州跑，或者往其他州跑。
    现在都是往云县跑。
    只要在云县登记为流民，就管饭！
    雪白的馒头，精盐鸡蛋汤，这是神仙的日子。
    当然临时救济之后就要开始干活。
    要么分配到不同的新建堡寨，开荒种地，防护堡寨。
    要么有点手艺的就在县城做工。
    即使是啥也不会的妇女，也能找个做饭洗衣清扫的活。
    钱是没有，但肚子能吃饱。
    听说最早去的流民还分了自家的田，过上了让人羡慕的日子。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云县县令姜哲给的。
    这可是个人人赞颂的好官呀！
    甚至传言姜哲是厚土娘娘的儿子，是神仙降世，有法宝，可以变黄土为粮食。
    这样一位活神仙在这，大家的心里顿时有了各种想法。
    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逐渐的都围在城外，黑压压的一片，也不入城。
    不像是准备破城劫掠的乱军。
    反而像等着偶像出现的粉丝。
    “姜县令真的在吗？”
    “别是百里学真假托的诡计吧？”
    “会不会早带着粮食跑了呀！”
    几个字，也无法让这一万多军士相信，姜哲在城头现身，整座城头只有他一个人。
    手中拿着一个电子扩音喇叭。
    系统超市买的，路边“好消息，好消息”的那种。
    “哔”
    声音还挺大。
    下面的军士们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是异兽妖魔吗？”
    “哔是什么意思？”
    “城头那人是谁？”
    “是从他手中法器中发出的声音！”
    姜哲调整了一下，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
    “喂，喂，大家好呀，喂。”
    城下所有人都后退了好几步，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人怎么这么大声音？
    “我就是云县县令，姜哲！”
    “大家都听过我吧。”
    城头下鸦雀无声，姜哲有点尴尬。
    “咳咳，大家听我说，我就是姜哲，有几句话想给大家说说。”
    下面有人喊了起来。
    “你说是就是呀，我还是女帝他爹呢！”
    “哈哈哈哈”
    姜哲脸黑了一下。
    这小子真勇，刘顾婷他爹早死了。
    “你说你是姜哲，用什么证明。”
    姜哲就知道是这样，早有准备。
    抬起几个竹篓就往下倒。
    白花花的馒头撒下。
    城下的军士都傻眼了。
    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竟然是下馒头雨？
    这世上也就云县县令，厚土娘娘的儿子姜哲能做到了。
    “别抢，就这点只是让你们知道，我就是姜哲！”
    “都乖乖听我说！”
    事实证明，好名声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大用的。
    城门下所有人都安静了，感觉原本被人遗弃，放任不管的那种虚无感消失了。
    又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云县姜哲，那比百里学真可信多了。
    “首先，百里学真确实跑了，这我不瞒着大家，而且你们的军粮，也早就不知道被他倒卖到哪去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人群又激动起来。
    “狗日的百里学真！”
    “特么的，当官的不顾我们死活，我们就自己进城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