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等的就是这话。
再没人说出来，他都要演不下去了。
难道还真去自挂东南枝呀。
还是岳蝉蓉有眼力见儿。
姜哲演戏演全套，沉吟许久后说，“蝉蓉说的对，本都督肩头的担子还很重，轻死反而是解脱了。”
“也罢，今日且寄下这颗人头，日后立功来抵。”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和众将一样，本都督也领十军棍，以示惩戒。”
姜哲话一出口，众人的表情比他说要死还夸张。
毕竟刚才也有人看出来姜哲不可能真的去死，也是配合他演戏。
但这打军棍可万万不行。
姜哲以为就是挨十棍子，加上自己的身份，谁敢真打，意思意思，彻底将代州军士的心给笼络过来。
慢慢的就算吴素达回来，也抢不回指挥权了。
但姜哲想的简单了，是没人敢下手真打。
但军中军棍执法，是要在众人眼前，脱了裤子，露出屁股来打的。
这些都尉、校尉自然无所谓，人糙屁股也糙，脱就脱了，打就打了。
但姜哲是什么人，姜哲是成州都督，土皇帝。
当众脱了裤子挨打，成何体统，传出去不是丢的他自己的脸，是成代两州边军的脸。
王大山悄悄在耳边解释了一下军棍的打法，姜哲这才后悔说出刚才的话。
“还要脱光了打呀。”
还是岳蝉蓉，给姜哲找了个台阶。
“依我看，郭学义的新军和女真骑兵还在对晋州虎视眈眈，我们并未完全取胜。”
“都督万一打伤了，于战局不利。”
“不如以杉替之，也是为大局着想。”
周边傻大黑粗的军汉纷纷赞同。
姜哲脑中一亮，这岳蝉蓉的办法好呀，好像从哪听过。
最后，姜哲的军袍被当众挂了起来，挨了十军棍。
王大山、晨景龙等人，用自己的肉屁股陪着一起打。
晚上姜哲又给全军开了荤，这事就算翻篇了，而且还趁机收了代州骑军的军心。
将领们单独开了一桌，姜哲从系统超市中买了很多现成的熟食，烧鸡、烤鸭、卤猪蹄、腊肉、凉菜白面馍。
一顿胡吃海塞后，就开始讨论起女真骑兵来。
嘴里还塞着半只鸡腿的晨景龙，最先说话。
“这女真人生活在苦寒之地，与天斗与地斗，最是悍勇。”
“而且从打猎中琢磨出不少打仗的法子，实力不俗呀！”
相对文雅一些的飞羽主将周深，接茬说，“女真人箭法精准，马上飞奔，都是直射，十中六七，还是移动的骑兵。”
“这要是对付步卒，都不用靠近冲杀，骑射游斗，都能把步卒方阵给耗死。”
吴玠也说，“还有他们的马，应该是东北特有的马种，矮小毛长，但爆发力极强，短时间内冲锋撤退都是好坐骑呀！”
姜哲问道，“但他们好像装备不行吧。”
晨景龙点点头，“对，这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马好，箭准，但大多都是皮甲，很少铁甲。”
“而且他们也没有具装骑兵，大多数都是游骑兵，小规模缠斗，游走，骚然还行，但大规模骑战就差些。”
和女真骑兵正面对抗过的周深不赞同这种说法。
“非也，就算是具装骑兵，甚至是重甲骑兵，也难以对抗。”
“别忘了他们马快，有具装骑兵到，女真人会傻到去和你正面对抗吗？”
“他们自然会用马快的优势，吊着你，然后用骑射消耗你，或者配合其他部队歼灭。”
这个战术姜哲听过。
狗斗。
成吉思汗的绝招，用快速轻骑兵骚扰，扰动阵型，引诱你追击。
然后在逃跑的过程中不断消耗。
你不追了他就又贴上来骚扰你，你追上来他就跑，继续消耗你。
直到把你消耗的人困马乏，最后引入陷阱，利用地形和其他埋伏部队消灭你。
姜哲将这种战法说了出来，让众将领畅所欲言，看有什么办法破解。
包括岳蝉蓉在内，所有人都眉头紧皱，思考着如何破解这种狗斗的战斗手段。
骑军的将领都沉默不语，这种战法如果真的那么好破解，成吉思汗也不会利用它称霸欧洲了。
骑军没想法，倒是步卒里的灵蛇营徐三狗怯生生的说。
“既然是仗着马快才能使出的战法，那让他们的马边慢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说变慢就变慢呀！”
徐三狗也不和骑军将领争辩，对着姜哲说，“都督，末将觉的，不必过多担心女真人。”
“咱们是守方，只要不让郭学义的军队进晋州就行了。”
“至于女真人的狗斗，来了我不追就行了。”
晨景龙冷哼一声。
“哼，你不追，他围着你不断骚扰，箭法又准，磨都把你磨死了。”
姜哲却不这么认为，徐三狗的话点醒了他。
为什么一定要干掉女真骑兵呢？
原本的目标就是保住晋州，只要他们攻不进来就完事了。
一个太北县，一个老虎嘴，这两个地方是可以过大军的。
其他的小路不必担心，那些路又远又难走，还没有水源供应几万大军，只能是小部队渗透用。
只要让探马和飞羽配合，再加上一万辅军，就够守住这些小山路。
正面的对抗，还是在太北和老虎嘴。
太北县城有刘顾婷和袁宏带人守着，自己不用管，况且女真人骑射再厉害，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没工匠，无法攻城。
至于在这一片丘陵地形的老虎嘴，防住女真人，姜哲也有了想法。
宴会散后，姜哲下令，飞羽全部，探马一半，配合一万辅军，守住山涧小路，不让小股部队袭扰。
其他骑军全部休整。
剩下的步卒和民夫，包括奔着白面馒头来投靠的壮丁和流民，全部出马，按照姜哲的意思，在老虎嘴这片丘陵地带干活。
姜哲白面馒头管够，只出汗不流血。
一时间，老虎嘴的丘陵中仅有的一些平地，缓坡，通道，都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