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姜哲一直毫无动作。
直到第四日,韩三海倒是忍不住了,过来问姜哲。
“都督,那徐彪该当如何?”
姜哲笑眯眯的反问,“你觉得他是否是有才之人?”
韩三海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思量了一下说,“末将也听不太懂,只觉得此子狂妄,但说的办法似乎可行。”
“现在代州确实需要一个不走寻常路之人代管民政。”
“韩将军说的是,徐彪所说,确实是好办法,而且此人不拘一格,行事多变,比那些之乎者也的酸儒强多了。”
韩三海又问,“既然如此,将军为何弃之不用?”
姜哲冷哼一声,“本事是有,但臭毛病不少。”
“明明写了论述,还让他老子呈递,却装出一副高人的臭德行。”
“我若不晾他几日,还真把自己当做经天纬地之才了。”
姜哲喝了一口茶,又换上一副笑眯眯的面容,殷勤的聊起韩三海来。
“韩将军,今后可有打算?”
韩三海慢慢的也摸到了姜哲的脾气,知道他露出这副面容肯定心中已经有了安排。
“都督,你就直说吧,让我老韩干啥就干啥,”
姜哲一拍桌子,就喜欢这样上到道的。
“韩将军放心,本督给你找了个好去处。”
“湖州”
韩三海一愣,这湖州是江南七州之一,也是最靠北边的一个,要入江南,先过湖州。
尤其这湖州有一大湖,名叫凌波海,几乎占了湖州十之二三,还有数不尽的山川小湖泊,可供耕种的土地很少。
所以湖州也发展出了自己的产业,那就是绿林湖帮。
“都督,让我去湖州,可是对江南布下的先手?”
姜哲点点头,“也不能说是什么先手。”
“只是先做准备,毕竟我们的势力只在北方不行,也要知道知道南方的事情。”
“韩将军此去,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只是在湖州绿林湖帮中有一席之地即可。”
“多多收集江南的情报,尤其是江南财阀的,他们大多和湖帮有往来,想必也不是难事。”
“人你自己找,钱粮我出,先替我打打前站。”
韩三海连想都不想,直接就答应下来,这比让他管民政可舒服多了。
“都督放心,别的老韩没把握,这混江湖可是老本行了,没问题。”
姜哲又说,“张小河也会协助你,你主他副,两人配合,早些准备。”
“是,属下领命。”
两人刚商定,外面人来报,徐彪求见。
“呵呵,这定性也一般,我还以为他会多抻几日呢。”
“让他进来。”
姜哲端着架子冷着脸坐着,一副上位者的样子。
徐彪显的有些尴尬,上堂先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徐彪,你来见本督,有什么事呀!”
姜哲不给他话头,徐彪也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大人,那日,那日。”
“那日怎么了?”
徐彪身子本身就大,虽然是个文人,长的却五大三粗,一张大饼脸上还有一把络腮胡子,只要脱了这身长袍,别人肯定认为是个武将。
此刻脸都憋红了,嘴里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姜哲心中想笑,见拿捏的也差不多了,就开了个头。
“哦,对了,你是说那天在你家院中说的治理代州之策是吧!”
徐彪如临大赦,点头称是。
“本督事后也思量了一下,觉的你说的也是办法,确实可以施行。”
“你这主意出的好,赏钱自然是没问题,一会你就去领吧。”
徐彪急眼了,上前两步,大声疾呼。
“都督,我不要什么赏钱,只求大人重用,这代州之事,小人愿毛遂自荐!”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徐彪感觉舒服多了。
其实无论是写论述骂人,还是让他爹直接呈递给姜哲,都是他想出来的晋升之道。
空有一腔才华,却被酸儒骂做狂妄之徒。
他早就忍不了了,在朝廷的制度下,他必然无出头之日,但现在代州是姜哲说了算,他这种实务之人,终于迎来了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但直接去找姜哲又怕被轻看,所以才想了这种弯弯绕的办法。
原本以为会有三顾茅庐,谁知道让姜哲给好好拿捏了一把。
姜哲起身,面色不善,语气责怪的说,“你以为这代州就你最有才吗?”
“在我的面前,别装你那一套,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下,不必玩那些花肠子。”
徐彪这才觉得自己玩脱了,和那些沽名钓誉的酸儒一样,落了下风。
面前这位,可不是好糊弄的。
“代州还不能直接丢给你管,你无官职也无出身,直接统管代州民政会引来非议。”
“本督找个德高望重的贤德,做为代州民政首官,你暂且为副官,实际上你做你的事就好,他就是挂个名而已。”
“等你将代州引上正途,再从副转正,也就名正言顺了。”
徐彪多的话不敢说,只低头称是。
姜哲又问道,“那你再说说,代州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什么?”
徐彪早有腹稿,说道,“禀都督,代州目前最急迫之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哦,怎么个名不正,言不顺?”
“都督,成州之前就已经是都督府的制度,基本上算是半独立状态,现在伪皇篡位,成州不自行其是,继续以都督府的制度存在,没什么问题。”
“但代州就不一样了。”
“代州之前是大夏边州,知州最大,受朝廷辖制,民政有州丞、主簿等,军士有吴老将军的骑军和隶属兵备道的州军。”
“但现在的情况,我们既已不尊伪皇,不认那个朝廷,那这代州又算什么呢?”
“继续叫做州衙,知州,十分不妥,必须重新梳理,才能政出一门,有的放矢。”
姜哲点点头,这个想法他也有过,但这个世界,尤其是大夏的各种官制,什么都督府,都护府,州县制,藩镇制,节度制,多如牛毛。
乱七八糟,姜哲实在是搞不明白,所以一直就将就着。
“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