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贵仁和郭学义还不一样。
郭学义是书读死了，心中的刘家的皇位没有半分质疑。
就算刘恒是软蛋窝囊废，但他只要是刘家的唯一血脉，那郭学义依旧会为保护皇权鞠躬尽瘁。
辛贵仁就没这么多想法。
只是现阶段刘恒在位是最方便统合几方势力的办法。
如果面前的男子失去了他的价值。
辛贵仁不介意让先皇突然冒出来几个私生子之类。
看着辛贵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刘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当然，有先生在，我想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先生需要朕做什么，但说无妨。”
辛贵仁先是冷哼一声，之后才像是下命令一般说，“女真人自有老夫前去施压，姜哲也由老夫来对付。”
“只是这城中还需要陛下安抚，宫内宫外一切如常，取消宵禁的命令。”
“京兆府出动，抓一批煽动流言的，杀一批屯粮不售的。”
“总之要让京城早点民心安定下来，不要再生乱了。”
刘恒嘴上答应，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
鼓动最凶的，哄抬物价的，都是那些朝廷勋贵。
刘恒何来的胆魄去管他们。
自己都害怕的要死。
连续三封辛贵仁的亲笔信送到完颜正业面前，让他也大吃一惊。
自从富察汗被抓，双方连斥候战都不打了，都小心翼翼的对峙着，没有任何过大的动作。
谁知道姜哲走了什么路，竟然绕过了女真人的防御，偷入京城城下。
虽然只有几百探马，但这起码说明还有其他的路线可到京城下，这次是几百，下次会不会就是几千？
“传命下去，把人给我撒出去，撒的越远越好，一定要把这条路给找出来！”
完颜正业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
信中辛贵仁已经不是施压了，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姜哲的兵马再次出现的京城下，那女真人和大夏达成的贸易协议，全部作废！
完颜正业很想掀桌子，直接用武力去胁迫辛贵仁。
但他自己清楚，大夏就算再势微，也不是现在的女真可以随意拿捏的，不仅仅是武力，更多的是资源和生产力。
女真三万精锐出征还要靠大夏的军粮养着，军械供应着，离开了大夏，女真人自己连像样的甲胄和兵器都做不出来。
大量的女真轻骑兵，不到一日，就找到了那个山中古道，而且发现了姜哲的步兵营正在谷地最狭窄的地方做拓宽，很多公输营做出来的攻城器械太大，过去不最狭窄的地段。
已经有很多步卒通过了谷地山道，但可能是怕兵力不足被人突袭，所以在通过谷地后修建了一座小营地，等拓宽山道后，人和攻城器械一起向京城进发。
完颜正业亲自观察，和几个女真将领商量如何作战。
“可汗，这山道狭窄，只要从另一面突击那座小营，把人赶过狭窄处去。”
“之后只需要少量兵力在此，用箭射住狭窄处防止拓宽，此地无虞矣！”
完颜正业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地方只要将已经通过的步卒击退或者消灭，守住一个小豁口，很简单。
但也有将领提出担忧。
“可那小营也在山谷之中，只是在比较宽处。”
“如果小营中有那长刀铁甲的步卒，该如何是好？”
完颜正也眉头一皱，知道说的是上次让女真人损失惨重的陌刀！
虽然完颜正业没有亲眼见过陌刀，但从富察汗的描述来看，是对付骑兵的利器。
“不必担心，就算有也无惧，那陌刀虽然犀利，但行动力极差。”
“人数也不多，只要在小营中发现，那就立即撤退，另谋他法，他们也追不上。”
“如果没有陌刀，就直接冲过去，将人从山谷赶出去。”
“我还带其余兵力和姜哲对峙，这边只派一万军，由蒙扎带领。”
叫蒙扎的将领魁梧异常，在女真人中都属于是大高个，领命前去整军。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姜哲和徐狗这两个老阴x，穿着一身的吉利服，爬到了女真大营外的一处山岗上，趴在山头草丛里，拿着高倍镜观察女真大营。
“都督，这种事情让刘阳华来干就是了，你咋还亲自来呢？”
“这玩意被发现，我俩跑都费劲。”
姜哲略显兴奋，舔着嘴唇，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望远镜里的画面。
“你懂个屁，这才刺激。”
“完颜正业年纪轻轻，就如此稳重老成，想短时间让他露出破绽根本不可能。”
“但上次我给他提条件，我就看出来了，他对大夏和女真的什么贸易约定看的极重。”
“那好，你老成稳重，我就动动那个不稳重的。”
“你看，金主爸爸不禁吓，几百探马一出现，女真人终于有动静了！”
望远镜中女真人的大营里开始调兵整队。
姜哲发现很多集合的女真人都套上了大夏的制式甲胄，应该是刘恒给的。
部分骑兵放弃皮甲弓箭这种女真骑兵常规的装备，换上制式甲胄，长枪长刀这种重装。
从轻骑兵向具装骑兵转变。
这明显就是要去攻坚呀！
“上钩啦！”
“上钩啦！”
“刘恒那个蔫货”
“果然是慌了，给完颜正业施压了！”
姜哲继续观察，徐狗也在一边帮忙估算。
一队队的女真骑兵从后方出营，向着京城方向而去，明显是绕路去那山谷处。
“都督，三千了。”
“五千”
“八千！”
“过万了！”
徐狗越说越激动，就像这些骑兵不是去和他们战斗，而是去送死，所以越多越好。
姜哲翻过身子，平躺在草地上，看着渐渐聚集的云层，心中别提多美了。
“一万人，比我们预想的还多，上次富察汗送掉了两三千，这次再少一万，我看他完颜正业还会不会给刘恒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