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莱丽丝自己所属的神圣骑士,足有7位成员,都有古神级别的实力,地位相当于红衣主教。
而现在,她却被天天监视着,就像一个囚徒,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她被魔剑吞噬神志然后暴走——就像前几任魔剑的持有者一样。
大伙照顾,爱护她,其实真正照顾的只是她体内的剑。
可笑的是她到第一次感到魔剑失控的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说,万事得靠自己。”
亲人除外,别人对你好,永远是因为有利可图,这是她总结的道理。
双眼聚焦,她从思绪中逐渐回归,莱丽丝摇了摇头,打开了窗户,伸出手,雨点丝丝的溅射进房间。
莱丽丝感受着雨天的冰凉,确认着教廷眼睛的位置,在雨中,她的感知能够顺着雨水无限延伸,这个小技巧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莱丽丝的嘴角勾了起来,她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一旁的莫里斯的脑袋,她知道只要自己醒了,莫里斯总是会第一时间过来照顾她。
“乖狗狗。”她轻声说,双手轻轻搔动莫里斯的下巴,莫里斯舒服的闭上眼。
距离这里数百米的灯塔,一个身影正在远远的矗立在雨中,莱丽丝并不是用看的,而是用雨水的感知,在灯塔的顶楼,那里有一个人形的水汽轮廓。
有温度,形状像是坐着的,头部总是转向她所在的位置,对自己的探查丝毫没有反应。
可笑,盯梢的人实力太差了,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空气骤然寒冷了起来,莱丽丝凝结了一枚冰晶体放在了床头——这能够模拟她自身的气息,且不会融化。神剑的力量目前还能够使用,但这已经是最大范围了。
她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身影轻声说:“可以了,我们出发吧,姐姐。”
身后早已准备好的莱科点点头,将莱丽丝横抱而起,动作如同抱着一袭轻纱,莫里斯在一旁跟着。
莱科移动至玄关,打开了门,如同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哗啦啦的雨声清晰起来,冰凉的水汽扑面,使人感觉清醒了一些。
“莫里斯,看家就拜托你了。”莱科用脚蹭了蹭莫里斯的皮毛,莱丽丝趁机摸了摸它的脑袋,后者小声呜呜几声,趴在了门前,大眼睛看着她们,莱科放心的背起莱丽丝走出家门。
莱科为自家妹妹披上了一件大衣,犹豫了几秒。
“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你等我一下。”
莱科钻回房内,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这才匆匆出来,再给莱丽丝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雨衣,递给她一把伞,开始了雨中漫步。
莱丽丝没有多问,感受着身旁的温暖,舒服的将脸埋在莱科的头发里,轻嗅着姐姐的发香,温暖不止来自身上,更来自心里。
这是她世上最后的亲人。
不知是什么花香味道的洗发水,非常好闻,如果有可能,今后也想一直闻下去。
骑士少女很清楚,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时光了,这三年来,多少个如此难得的夜晚,莱科偷偷带她出去看医生,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魔剑的诅咒,绝对无法治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莱丽丝已经放弃了治愈的希望,历代的魔剑持有者都是同一个下场,她也不会例外。
她只想好好的和姐姐度过最后的时光。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哪一天暴走了怎么办。
肯定是要狠狠的报复一下教廷啦,比如跑到教廷总部来一个人肉核弹,不是她吹,半个教廷都得变成冰川世纪,整个莱纳城直接成为冬天都不是问题。
莱丽丝握紧了拳头,这样做的话,超凡力量就完全暴露在了世人面前,整个莱纳城市将陷入混乱。
但这只能脑海里想想,自己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最初的那一次暴走足以让她自责到现在。
莱丽丝松开了拳头,她双手抱着伞,莱科背着她,双手托着她的大腿。莱丽丝的身体因为几年没有活动,加上魔剑的侵蚀,行动能力和力气都小了很多,瘦弱的身体只能双手抱着伞。
大雨几乎是垂直的落下,如同一道道水柱击打在地面。临近冬天的莱纳城已经开始降温了,大雨中的能见度极低,能听见的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和莱科踩在水里的声音,偶尔一阵大风刮过,莱科身上就会被横打过来的雨丝击中,溅上不少水。
因为背上背着人,雨衣又在妹妹身上,原本设计为一人穿的雨衣下摆自然空出了一大截,她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会冷么?”背上轻轻的声音传来。
“有你在就不冷。”
听到这样的回答,莱丽丝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有我在才更冷好么,有时候我还会自己结冰呢。”
雨声实在太大,莱丽丝得俯身贴近姐姐的耳朵说话,吹气声音痒痒的,但莱科不讨厌。
“也许吧。”莱科控制着不打寒颤,哪怕真的有些冷。她感受着侧脸的温暖,笑着说,“反正有你在,我的心就会很暖。”
“哈哈,好土啊。”莱丽丝笑了,“这话还是和我未来的姐夫说比较合适吧。”
“可是你还没有治好啊,我的精力还没到能够同时照顾丈夫和妹妹的程度。”
雨还是很大,两人都不说话了。
从这里去诊所的路程并不远,莱科记得路,她想起了第一次去的时候。
那是这家诊所刚刚换医生,她还是头一回见到用奶茶治疗的医生,她一直以为是医生将药片溶解在奶茶里面好让病人喝得下去。
味道不错,而且药效非常好。
直到有一次出任务,她的手骨折了,路过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踏入了诊所的大门。
不知道这家小诊所能不能治疗骨折这种等级高一些的伤痛呢?
就是这个念头,她正式推开了一扇禁忌的大门。
看着医生以极其不专业的手法将她的手固定起来,抽了血化验,最后递过来的一杯奶茶,哪怕莱科再迟钝,再没有医学常识,她也意识到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