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息又一息,花寻伍在戏楼焦急踱步等待,不时望向戏院门口,期盼着花昱然的身影尽快出现。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花昱然与那名小厮风风火火走进了戏楼。
花寻伍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但还不等他开口,花昱然便一脸疑惑之色,问道:
“义父,究竟是何等贵客,让你如此焦急催孩儿回来。”
“昱然。”花寻伍神色凝重,凑到花昱然耳旁,压低声音说道:
“为父并不知贵客身份,但守护贵客之人却是皇上身边的侍卫首领余明丰余大人。”
“为父担心伺候不周,这才让人寻你回来。”
花昱然闻言,心中一凛。
他深知,能让余明丰护卫的女子,不是公主江莹钰,便是皇后燕绫。
不管是谁,来到他的戏楼听戏,他都要必须出面,见上一见,问个安好。
“快!准备一份精美果盘,随我送上去。”
不多时,一名小厮端着果盘,紧跟花昱然朝二楼包厢走去。
包厢门口,两名侍卫一眼便认出了花昱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花大人!你这是何意?”
“二位莫怪。”花昱然轻声回道:
“听闻余大人与一贵客光临花某戏楼,花某深感荣幸,特让下人送来一些果盘,以尽地主之谊。”
“若二位实在有些为难,还请二位通传一声余大人,就说花昱然有事求见。”
两名侍卫一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微微点头,转身进入包厢。
包厢内,侍卫在余明丰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余明丰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随即,他立即上前一步,小声禀报道:
“皇后娘娘,刑部尚书花大人已得知你前来,此时正在门外候着,是否宣他进来?”
燕绫微微抬眸,佯装思考片刻后,秀手轻轻一挥:
“宣他进来吧。”
余明丰轻声应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侍卫示意。
几息之后,花昱然将果盘放置燕绫身前桌上,便退至一边恭敬跪地,轻声喊道:
“臣花昱然,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燕绫微微抬手,说道:
“本宫也是闲来无事,偶经此地,进来歇歇脚,却没想却惊动了爱卿。”
“娘娘言重了。”花昱然再次拱手,恭敬道:
“娘娘驾临,实乃悦景戏楼之荣幸。”
燕绫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戏台上:
“你这戏楼倒是别具一格,典雅而不失大气,处处透着精致。”
“台上的戏子,那表演亦是精彩绝伦,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皆都韵味十足。”
“想来,都是各地有名的角儿吧”
“娘娘慧眼。”花昱然连忙恭敬回道:
“这戏楼,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时常有各地名角来此献艺。”
“不知娘娘喜欢哪种戏目,臣可吩咐他们为娘娘准备。”
燕绫微微颔首,轻启朱唇道:
“谈不上喜欢哪种戏目,不过是闲暇时寻个乐子罢了,无需劳师动众。”
“娘娘宽仁。”花昱然连忙应道:
“既如此,臣这戏院近日出了一曲新戏,讲的是一段民间传奇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也极为鲜活,观看者反应也都极为良好。”
“臣斗胆,想请娘娘品鉴此戏。”
“哦?”燕绫佯装露出一丝兴趣:
“那便安排吧,本宫也想看看,这新戏有何独特之处。”
不多时,新戏开演,鼓声、板声、锣声阵阵,拉开了新戏的序幕。
台上一众戏子陆续粉墨登场,一颦一笑、一唱一和间,将那民间传奇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台下的观众渐渐沉浸其中,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这些观众时而紧张握拳,时而展颜微笑。
“好!好!”
戏至高潮处,精彩的表演更是引得一众观众拍手叫好。
不知不觉,新戏落幕,一众观众纷纷交头接耳,皆感意犹未尽。
包厢内,燕绫看后,也轻声赞道:
“此戏确实有独特之处,情节引人入胜,台上之人也都个个技艺非凡。”
“花昱然,你这戏院当真是藏龙卧虎。”
花昱然听后,连忙拱手道:“娘娘谬赞,臣惶恐。”
燕绫微微抬手,站起身来:“这时辰也不早了,回宫吧。”
随即,在众人的簇拥下,燕绫走下一楼,向戏院门口走去。
花昱然满脸恭敬之色,紧跟其后。
不多时,当众人刚走出戏院大门时,戏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燕绫见状,停下脚步,佯装一副好奇模样,站在戏院门口一旁观看。
余明丰、花昱然见燕绫停下脚步好奇观看,也不敢上前多言,无奈之下,只能站在一旁小心等候。
前方,一名满脸怒容地男子拉着另一名轻瘦男子,大声怒道:
“各位乡邻,你们帮我评评理。”
“此人上山打猎,摔下山来,深受重伤,我家中小妹采草药路过,好心将他背回村里,因有身体接触,又被众人瞧见,如今名节受损。”
“可他倒好,伤愈后丝毫不顾及我小妹名声,拂袖而去。”
“如今,我找到他,要求其下聘娶我小妹,可他,却声称家贫无聘礼,娶不得我小妹。〞
那满脸怒容的男子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大。
轻瘦男子吃痛,连忙挣扎着说道:
“我也知道令小妹因我名节受损,心中有愧,更感激这份恩情,可家中实在寒贫,拿不出聘礼。”
“且我并非不愿娶令妹,只是我如今家中有二老,身体皆弱,常年需要人照顾和草药费用支出。”
“如若娶了令妹,岂不是让她跟着我受苦受累,遭人白眼,让人看她笑话。”
“哼!〞那男子冷哼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我妹妹的名节就这般被你毁了不成?”
“还是,你这是打算不管不顾了?”
“我......。”轻瘦男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众人也大概明白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既然毁了人家名节,就应该对人家负责,更何况那名节还是因救他而毁。”
“是啊,这以后叫人家姑娘怎么做人?”
“不过,他也有难处,家中有二老要照顾,又穷得叮当响,拿不出聘礼,嫁过去也是受苦,惹人轻视。”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姑娘也不能白白被耽误了名声啊。”
花昱然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突然有一种他们在说自己感觉一样。
之前,苏灵梦为了救他身中两枪,他在马车上与苏灵梦不仅有了身体接触,还曾撕开其后背衣物,在御医的指示下,为其敷药止血。
那时,虽情况紧急,可若按这两人情况,他岂不是更坏了苏灵梦的名节?
想到这里,花昱然微微转头,瞥了一眼燕绫身边的苏灵梦。
他这才发现,此刻的苏灵梦微微蹙眉,眼眸低垂,清秀的面容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似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也就在这时,燕绫转头看了一眼花昱然,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怨气。
花昱然微微一怔,赶忙收回目光,将头低下。
“回府!”燕绫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花昱然能感觉到,燕绫此刻的心情与刚才的喜悦之情截然不同。
望着燕绫等人离开的背影,花昱然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