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丰见江凡的目光投来,心中不禁再次一紧。
他担心,江凡是不是又要问一些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余爱卿。”江凡缓缓说道:
“朕欲与三位皇子前往围场守猎,你且......。”
余明丰仔细听着江凡的吩咐,心中快速盘算着各项事宜。
他深知,江凡与三位皇子此次围场狩猎,并非仅仅是普通休闲围猎,这背后,还隐藏着江凡对三位皇子的考察之意。
不多时,待江凡一一吩咐后,余明丰立马郑重应道:
“皇上放心,臣定当安排的妥妥当当。”
“嗯。”江凡微微颔首,沉声道:
“切记,在狩猎之前,不可向任何人透露狩猎一事,否则,朕,定不轻饶。”
余明丰闻言,心中一颤,连忙点头应道:
“臣遵旨。”
待余明丰退下后,江凡再次大声喝道:
“来人!”
“传朕旨意,令江六、方伟忠、史治刚、龚力强安排好军中事务,速速返回皇城。”
他深知,太子人选必须得到军中将领的支持,只有如此,太子日后继承大统才能稳住军心,确保国家的安稳。
毕竟,军队是国家的基石,若军中对新君有所质疑,那便很有可能引发动荡。
他要趁这次围猎之际,让江六等人一同观察几位皇子的表现,再听听几人的意见。
与此同时,周济新刚从官署回到府中,还未坐稳,周府管家便匆匆来报:
“老爷,府外有人送来这个小盒,小的本不想收,但那人却说这盒子与老爷关系重大,老爷看了自会明白。”
“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便赶紧拿来给老爷过目。”
周济新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稍稍犹豫后,便接过小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本账本。
翻开其中一本账本,周济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冷汗直冒,拿着账本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反应过来后,周济新从盒中拿起另外几本账本,快速翻看起来。
无一例外,这几本账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他贪墨银两的一笔笔的交易内容。
周济新呆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他贪墨银两之事,竟然被人如此清楚地掌握。
“呼......。”周济新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心中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有人知晓他贪墨银两之事,那皇上又是否知情此事。
若皇上知晓,别说是仕途,他性命都恐将不保。
很快,周济新想明白了,此人送来账本,定是有事相求。
“此人在哪?”周济新望向管家,问道。
“老爷。”管家连忙回道:“送物之人正在府外候着。”
“快!请他进来。”周济新吩咐道。
待管家离开后,周济新整了整衣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同时快速思索着各种应对之策。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一名男子来到厅中。
只见此人一身素衣,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
“草民拜见尚书大人。”男子行礼道。
“不必多礼。”周济新强挤出一丝笑容,拿起账本,在男子面前晃了晃,开门见山道:
“不知阁下何意?”
“大人莫急。”男子微微一笑,从袖口掏出一沓银票,放于周济新面前,缓缓说道:
“小人定是有事相求。”
“呵。”周济新内心苦笑一声,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阁下求人办事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大人。”男子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只要大人肯帮个忙,这账本之事,定然是有人诬陷大人,大人也可当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且,事成之后,还有重谢,且大人前程依旧光明。”
周济新听后,心中思绪翻涌,他明白,男子的话,不仅有利诱,更有威逼之意。
他心中也更加清楚,他似乎没有的选择。
稍稍思绪后,周济新缓缓开口:
“你且说说,具体何事,但若太过棘手,本官也无能为力。”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微凑近周济新,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其实所求之事也并非那般艰难。”
“如今,皇上正在为立储之事犹豫不决,若大人能在朝堂之上如刑部尚书花大人那般,拥护三皇子为太子,此事便成。”
周济新听后,猛地抬起头,看向男子,眼神中满是惊愕:
“你是花......皇后的人?”
前几日,朝堂上,一众大臣为立谁为太子之事,争的不可开交。
当时,他因担心站错队,给将来的自己招来祸事,便索性一直保持沉默,做个局外人。
却没想,终究还是未能逃过这场纷争。
“大人。”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威胁,说道:
“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但大人似乎已经无路可退。”
“大人若能助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日后,也必将飞黄腾达。”
周济新思绪片刻,心中一横,咬了咬牙,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在朝堂之上全力拥护三皇子,但你需保证,所有账本必须全部销毁。”
他深知,如今他已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只能暂且应下,再谋后路。
账本一事,他知晓对方不可能全部销毁,但此刻的他也只能姑且一试。
即使对方欺骗于他,他心中也能有一丝安慰。
“另外。”周济新继续说道:
“太子一事并非我能左右,事后,无论三皇子是否被立为太子,你我合作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因为,我不想被这些账本永远牵制。”
“若你不能做到这一点,我即便答应了你,届时,也随时有可能反水,鱼死网破。”
他之所以如此强调,是因为他考虑到,万一三皇子未被立为太子,对方又以太子未登基,三皇子仍有机会为由,让他做这做那,他岂不是永无宁日。
而且,若太子之位已有归属,他还不知死活参与皇位之争中去,必然会招来灭族之祸。
古往今来,各朝各代,此种事例,何其多也。
他虽贪墨了一些银两,但即使事发,他顶多也不过是丢官罢职,发配为奴,再严重些,无非一死而已。
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