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深埋于地底的神秘大阵丧失其原本的功效之后,来自各个领域的修士们便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已然成为一条全新的便捷通道。之所以如此看重这条通道,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借助这座大阵穿越各地所需耗费的时间竟然能够比以往缩短整整一倍有余!
就如从东域前往北域,过去即便是驾驭着速度最为迅捷的战舰,也至少需要五六天的漫长行程;然而如今,只要通过这地底的大阵,短短两日便可抵达目的地。
时间匆匆流逝,两日后,当北域的风信子再一次风尘仆仆地赶回沧澜王府传递消息的时候,东域皇甫世族前来求救的族人也终于抵达了。
只见三名身着青衫的修士急匆匆地踏入大殿之中,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高举起并向上作揖。
领头之人的语气充满了恭敬,同时又异常急切:“恳请沧澜王速速调遣兵马,前去营救我家王爷!我家王爷极有可能已遭他人的胁迫。但不知是何原因,他无法向我们发出求救的信号,万般无奈之下,我等只好擅自作主,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向您求援!”
他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说了一遍,然后眼巴巴地望向沧澜王,“恳请王爷对东域伸以援手,救我东域于危难!”
大殿里,渔阳怀治稳稳地端坐于主位之上,他身旁分别坐着渔阳洵与申屠不错二人。
三人皆是神情凝重,面色肃穆。
渔阳怀治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最前方的青衫修士,沉声问道:“你说那些人都修为都已臻至八境或者九境之高?”
“没错,确实如此,不仅八境和九境的修士比比皆是,连修为最低的修士都是渡劫三境以上。”那人语速急促地回答着,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内心颇为焦急。
渔阳怀治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沉,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照这样看来,即便我们贸然前往,恐怕也难以成为他们的敌手啊!”
那人将目光投向了渔阳洵和申屠不错二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祈求,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不知可否恳请二位八子前辈前往,解东域的燃眉之急?”
面对此人的请求,渔阳洵和申屠不错两人却宛如两尊雕塑般静坐原地,神色淡漠如水,丝毫不见半点急切之色,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渔阳怀治。
渔阳怀治当即解释道,“实不相瞒,本王认为,这些突然出现的大修士极有可能是来自神域的安排。轩辕帝君既然能够派遣大军前往东域,那么自然也能挥师北上,进军北域。倘若此时两位老祖离开北域前往东域支援,那么北域必将陷入毫无防备的境地,届时神域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了。”
听到这番话,那人缓缓低下了头,脸上的神色既难过又无奈。如今局势的严峻,他们又怎会想不到。
在前来此地的路上,他们这一行人曾经展开过激烈的探讨。倘若有强大的大修士也赶赴北域该如何应对,如果沧澜王一方被对方牵制住,那么东域岂不是陷入了孤立无援之境?最终三人达成一致:只要成功劝说八子中的任何一人前往东域支援,此次的求援行动便可以算是圆满完成。
毕竟,大修士之间的巅峰对决,起决定性作用的并非人数多寡,而是自身所具备的强悍实力。那些处于顶尖层次的大修士,其威力可谓惊天动地,举手投足之间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一座繁华城池瞬间夷为平地。
此时,其中一人面色显得极为为难,苦苦哀求道:“恳请王爷您仅派遣一位八子前辈前往东域即可。八子前辈们个个都是超凡脱俗、境界高深莫测,其修为更是展露无遗、令人敬畏。他们绝非我们这些平凡的凡界修士所能望其项背的存在!因此,只要能得到其中一位前辈的相助,或许根本无需真正动手,光是凭借前辈的赫赫威名,就足以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望而生畏、知难而退了。”
话音刚落,另一位来自皇甫世族的修士紧接着附和道:“没错啊,八子前辈的威名早已传遍整个凡界,几乎每一个凡界修士对他们都如雷贯耳。只要能有其中一人降临东域,必定能够力挽狂澜、稳定局势,从而一举奠定胜局、扭转乾坤!”
“而且……我们来的时候,屠弥界域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不知道有没有追过来。”第三人眼神飘忽,一脸难色,“若是他们追到北域了,到时和北域的外地两面夹击,只怕北域的兵力也会捉襟见肘,倒不如先行出击,将他们堵在东域,也免得伤及北域的百姓……”
其实在场的三名皇甫世族的族人也不清楚屠弥界域的人有没有追过来,但是没办法,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把人劝动,再说,以北域大多数修士都实力,屠弥界域的人一来,指定血流成河,为了北域免受牵连而先一步援助东域也是必要之举。
“阁下言之有理。”
渔阳怀治点了点头,“只是本王还需要和两位老祖商议一番,还请两位先去休息,晚些会告知几位商议的结果。”
三人对视了一番,猛然抬头,双手同时抱拳,恳请道,“沧澜王心怀天下,历尽千辛万苦才将沧溟界域迁移至此处,若是被另一座凡界界域毁了,那您此前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就付诸东流了,还望王爷三思。”
说完之后,三人便站在原地,目光齐齐投向沧澜王,然而,渔阳怀治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王座之上,丝毫没有要开口表态的迹象。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默默地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待那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殿门之外,渔阳怀治这才转过身来,朝着在座的两名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轻声问道:“曾祖、五曾叔祖,对于刚才所谈及之事,不知您二老有何高见?”
渔阳洵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缓声道:“依老夫之见,这皇甫颛恐怕并非如表面那般是受到了对方的胁迫。从双方往来的诸多细节看,倒更像是他有心想要与对方结交,只不过在利益分配方面尚未达成一致罢了。”
一旁的申屠不错亦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接口道:“不错,老朽也是这般想法。倘若皇甫颛当真遭受到了胁迫,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大可直接派遣使者前来向我等求援。毕竟,各个地域之间往来的通道繁多,且不说传送消息轻而易举,就算是调遣援兵也并非难事。可如今他不仅未曾传来任何求救的讯息,反而还特意支开了自己的儿子皇甫明嵩,此举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有意要将自家子嗣从中摘除出去,以免让其卷入这场纷争的漩涡之中啊。”
听到两位老祖这番入木三分的剖析,渔阳怀治不禁心悦诚服,赞叹道:“两位老祖果然目光如炬,洞察秋毫,怀治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眼下局势复杂多变,不知依两位老祖之意,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才好?”
两名老人对视一眼,申屠不错说道,“既然他们来求援,咱们也确实有保护北域的必要,那老朽就随他们走一趟,要么把人堵在半路,要么看看那边的情形。只是……”
申屠不错停顿了一下。
渔阳怀治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申屠不错缓缓答道,“只怕这首战即决战的计划得提前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