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杜明宝进了号子后,严所给我和老杨让厨房做了晚饭,在办公室吃完晚饭把饭缸都送回到厨房后,时间到了晚上的八点。
“老杨,眼镜你俩回号子休息吧!”
严所吃完饭后,坐在椅子上对我俩说了声,说完后就靠在椅子上眯上了眼睛。
小张管教拿上钥匙后,带着我和老杨,把我俩送回了号子。
铁门被小张管教重重地关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号子里的众人已经看完了电视,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老杜(杜明宝)很是悠然坐在通铺上,棍子和六子则‘陪着’他坐在两边,偶尔还和老杜说几句。地下站着新调进来的两个年轻后生,扭头看了一眼我俩后,就又乖乖地站好了。
“老杨,哥,你俩回来了!”
正无聊的坐在通铺边上的刘x看到我和老杨进了号子后,打了声招呼。
“嗯!回来了!”
我和老杨答应一声后,就向头铺走去。
“黑哥(老大),我俩回来了!”
“嗯,好!”
头铺简单地答应了一声,我坐到通铺上后顺势躺了下去,伸了个懒腰后又坐了起来,看到‘二黑子’正抱着立着的双腿坐在他铺位上,盯着地下的俩人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我才想起来,新调进来的俩人原先不就和‘二黑子’是一个号子的吗?于是我隔着老杨问了‘二黑子’一句:
“哎,老二......”
我还没说完,‘二黑子’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咋叫咧!”
看到他的表情我也知道这个称呼叫得有点不合适了,心里也想笑,就连我俩中间坐着的老杨听了都想笑。毕竟他是二铺,面子我还是得给,于是我忍着笑重新说道:
“哦!二哥!”
‘二黑子’的脸上这才好看了点:
“怎么了?”
“新来的以前和你是一个号子的吧!”
“嗯,是一个号子的!一个刘闯(化名),一个赵国兵(化名)。哎,你俩过来!”
‘二黑子’回答了一声后,就把醒来的俩人叫了过来。
等着俩人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二黑子’和他俩说道:
“让你们眼镜哥和老杨认识一下,自己说!”
俩人听到后,赶紧叫了我和老杨一声:
“老杨哥,眼镜哥!”
老杨也没管他俩叫得合适不合适,坐着等着他俩的介绍。
“一个一个的说说自己什么情况!”
‘二黑子’继续向他俩说道。
“我叫刘闯,xx村人,今年21,因为‘敲诈勒索’进来的!”
刘闯个子不高,瘦脸庞,小眼睛,看起来长得很清秀,只是说话的和我们本地口音稍微有点不同。
“你呢?”
刘闯说完后,我看着站在他旁边站着的赵国兵,赵国兵长得长得比较高大,看个头应该比我要高点,方圆脸,大眼睛,只是看起来精神头不好。在听到我问他后,才低声喃喃着说道:
“...我叫赵国兵,城里人,今年26,......因为‘交通肇事’进来的!”
虽然声音不高,但也足够我和老杨听到了。听了他俩这统一标准的介绍,我扭过头看着‘二黑子’
“二哥,你这‘教育’的不错,统一的标准!”
听到我夸赞的‘二黑子’,有点得意的说道:
“咱别的不行,要说规矩的话,没几个号子能比得了!”
“高!”
我向‘二黑子’伸出了大拇指。
刘闯和赵国兵两人的回答,是看守所内标准的回答,特别在管教问话的时候,如果不清楚某个在押犯的情况,这个在押犯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是这种标准的回答。看来‘二黑子’这个头铺当的还算合格,尽管是在全看守所最‘穷’的一个号子里,但规矩还是遵守的不错。
老杨看着刘闯,问道
“刘闯,敲诈了多少钱?”
“哎!一分钱没弄到!”
“你小子也够可以的,一分钱没到手就被抓了!”
“哦!算咱倒霉!就打了几个电话,还没商量好怎么给钱就被抓住了!”
刘闯说话倒是一点不含糊,竹筒倒豆子般就把他的事情给我讲了一遍。
刘闯的案子其实挺简单的,要说的话,这小子的胆子也不小,他敲诈的对象就是他们村的村长。刘闯在村里一直没有什么好干的,每天就是游手好闲的要不在家里,要不就是和一些年龄差不多的朋友们玩。慢慢地看到朋友们在花钱的时候都很大方,自己却囊中羞涩,渐渐的心中就着急起来。
“得想办法搞钱啊!”
刘闯在讲他的事情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也就因为这一个‘搞’字,最终把他自己送进了看守所。
刘闯他们村的村长,在村子里有一个做机械加工的厂子,近几年搭上了一家大型煤矿的关系,大大小小的订货单一直不断,成了附近乡镇里的名人,也赚下了不少的钱。刘闯要是和他的那些同龄的朋友们一样,也去这个厂子里干活儿的话,虽然苦点累点,也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但刘闯却不想干那些苦活儿、累活儿,一方面觉得干那些活儿有点没面子,另一方面就是干苦活儿、累活儿觉得来钱慢,就一个人动起了歪脑筋。他看到他们村长,出入有车,穿得也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身上时常装着一沓子的百元钞票,就觉得自己要是能诈点村长的钱就好了。
但要想诈村长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手里要没有村长的把柄,村长是不可能被诈出钱来的。于是刘闯就留了心‘盯着’村长,看能不能抓到他什么把柄,刘闯这一‘盯’,还真让他知道了点事。
年龄已经五十多岁的村长,在有了钱以后,身边就有不少想‘沾光’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男的,也有女的,其中就有一位嫁到本村的小媳妇,有点文化长得也挺漂亮的,也想‘沾’村长的光。在经人介绍后,这个小媳妇就到了村长办的厂子里去上班,在厂子的办公室里在电脑上编辑文件等工作。
慢慢的这个小媳妇,就把村长哄到了手,俩人就‘混’到了一起。但俩人的事一直做得比较隐蔽,村里没几个人知道。但这件事偏偏还是被有心的刘闯听到了耳中,于是他就把重点放到了这个小媳妇身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和观察,在一天晚上,刘闯发现了村长和这个小媳妇在村长车里的‘私情’。在掌握了村长的这个把柄后,刘闯并不敢直接去要挟村长,就想到了打电话。但他还不敢用自己的手机打,就很辛苦的坐车分别到了紧挨着的市里,专门找那种投币就能打的公用电话给村长打电话。
“你不怕你们村长听出来你的声音?”
刘闯讲到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他。
“不怕,我每次都是带着口罩,捏着嗓子给他打的电话!”
我听了刘闯的回答后,总感觉他这样做有点太想当然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就继续听刘闯讲他的‘作案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