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青的心头陡然一跳,声音暗哑:“夫人?”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秦瑶光。
因为他的动作,秦瑶光被迫往后仰起,足尖微踮。
男人的身躯形成一个稳定的热源,且有越来越滚烫的趋势。
就连他冰凉的指尖,也以缓慢不可逆的方式,变得温热。
黑夜之中,视野受限,五感无限放大。
如果说刚刚,秦瑶光还能冷静下来,控制着一半理智分析她的情绪。
那么现在,引起她心神震荡的男人身体就贴在她身后。
呼吸相闻,肌肤相亲。
他放松了力道,指尖的老茧贴在她柔软而脆弱的颈侧,肌肤灼热得发烫,烧得她薄薄的皮肤都在微微跳动。
咚咚。
咚咚。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秦瑶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殿下。”
男人克制的嗓音染上夜色的暧昧,清冽悦耳的声音变得低哑。
他的呼吸洒在她耳后,激得她指尖发麻,呼吸破碎。
燕长青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纤细脖颈。
在夜色中,他仍能看清肌肤的细腻质感,和她小巧精致的耳垂。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在湖中游水的那半个时辰的努力结果,化作乌有。
烟消云散。
她是如此吸引着他,蛊惑着他的神智。
这种感觉,他在年少时从未有过。
后来,更无暇去想。
两个人,因为不同的原因,从未品尝过异性的滋味,却拥有一副早已成熟的身体。
此时此刻,来自最原始的渴望被唤醒,叫嚣着,想要拥有彼此。
秦瑶光轻轻颤抖起来。
她的反应,显然刺激了燕长青。
他眼眸陡然变得幽深,心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摇摇欲坠。
他的手掌离开她的颈侧,换了个位置,揽紧她纤细柔韧的腰肢,将她拉得更靠近自己。
秦瑶光身材高挑,高于寻常女子。
可眼下被他从后面拥入怀中时,娇小得被他完全包裹住。
雪花轻柔地落下,落在她的脸上、他揽住她的大掌上,冰凉的触感瞬间被灼热蒸发,留下短暂不可察的凉意。
腰间的手臂是如此有力,男人的渴望是如此坚挺而不可忽视。
秦瑶光咽了一下口水,努力想要寻找一丝清明。
然而,理智却跟她背道而驰,越走越远、越逃越快。
他温热的双唇,距离她的后颈,也越来越近。
却在下一瞬,陡然分开。
“殿下,殿下?”
正在此时,寒露着急的声音响起。
她怀里抱着一架古琴,右手提着一盏照明的宫灯,没能在原地寻到秦瑶光。
举目四望,她内心焦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殿下,您在哪儿?你别吓奴婢……”
五少爷才刚刚寻回来,要是她在长公主府里把主子给弄丢了……
光是想想这个后果,就让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好在,秦瑶光的声音终于响起。
“寒露,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有些哑、尾调有些绵软无力,又流露出不经意的撩人风情。
燕长青已闪身藏到另一棵树后,听见她的声音,他把自己的脊背紧紧地靠在树上。
因为极致压抑,他身上每一根线条都紧紧绷着,喉头滚了滚。
不过,幸好寒露一颗心紧系于秦瑶光的下落,半点没发现有任何不妥。
听见她的声音,寒露忙加快脚步走过来,嗔道:“殿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让婢子一阵好找。”
秦瑶光面颊滚烫,双腿发软,还没能从刚刚的情事中缓过神来。
靠在树干上,她才能勉力撑着身体。
多亏了不甚明朗的月色,她才能遮掩这种种异常。
“我就随便走了走,这里景致更好。”
是吗?
寒露望了一圈四周,心头狐疑。
远处的光线透过树木花枝抵达这里时,已是十分微弱。
月色被掩在云层之后,湖面上泛起的波光微乎其微。
总之一句话,这里比旁的地方黑多了,就算有什么好景致,也瞧不见呀?
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恐怕就是从天上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在林间瞧起来,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意趣。
对,一定是这样。
殿下既然说好,那就一定好。
寒露丝毫没有怀疑,这只是秦瑶光胡乱扯的借口罢了。
她仰着头,望了一小会从夜空中洒下来的白色雪花,才想起怀里抱着的古琴。
“殿下,外面太冷,婢子伺候您去水榭里弹吧?”
这会儿功夫,秦瑶光已缓过神来。
她摇摇头,掩口作势打了一个哈欠:“我这会儿困了,回去吧。”
“是。”
寒露没有多想,提着宫灯在前引路,两人朝着华沐堂回转。
秦瑶光走在后面,往之前燕长青藏身的那棵树看了一眼,才回头离开。
待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燕长青才放松身体,靠在树上闭上眼睛。
刚才那一幕,不听使唤地在他脑中回放。
她的体香。
她的肌肤。
她的颤抖。
她的回应。
她的声音。
……
胸中烧起了一簇火,他整个人都被烤得炙热,身上的湖水早被蒸干。
神态和动作都隐忍克制,偏偏身体却诚实得很。
再睁眼时,他眼底浮起细细的红色血丝来。
看着眼前安静的湖水,他没了再入水的心思,整理好衣襟,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两人在这个雪夜里的巧遇,如同一场旖旎的幻梦。
雪花无声落下,渐渐掩盖住他们来过的痕迹,却无法抹去在心底留下的涟漪。
回到卧室重新歇下,秦瑶光以为会更难入眠,没想到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不过,做了一夜让人脸红心跳的春梦罢了。
让她在醒来时,脸色酡红。
谷雨带着小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见状吓了一跳:“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别是着凉了吧?”
说着,她快步上前,用手探了探秦瑶光额头的温度,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
秦瑶光藏起不自在的情绪,走到妆台前坐下。
看着铜镜里自己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眸,她暗暗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枯木逢春格外急吗?
简直了……
洗漱完毕,燕守拙准时来请安。
秦瑶光收敛起思绪,和他们一道用了早饭,淳宁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