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驿站周围,行人渐少,偶有马车行驶经过。
一处微狭的石砖过道,有个男子挡住了去路。
符擢拔出弯刀,护在容浔面前。
容浔看着对面那神色有些阴恻的男子,不觉皱着眉头。
那是南弋身边叫做朔风的人。
“容爵爷别来无恙。”朔风手中拿着破渊剑,勾唇挑眉道。
容浔面色格外冷静,打量着面前的人,背后的手微微收紧。
面前的人年岁二十左右,容貌清秀出众,面目柔和却暗含凌厉,而那双桃花眼惹得眉目含情,满是风流之态。
还真是个矛盾的人。
据他所知,这人是南弋的侍从却又不是,不知为何南弋会把他留在身边。
此人心思阴恻,而且对南弋也有所图。
容浔可不指望从这人的嘴里听到什么东西,便抬脚就要离开。
朔风沉声拦道:“容爵爷恐怕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呢。”
“南弋上书请婚,的确和你无关。容爵爷若是自作多情,那便是爵爷自己的事。”
朔风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狠戾的笑容来,“南弋帮容家……无非是你长得像她从前的故人。”
他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仿佛在看滑稽不过的人。
“你不过一个替身罢了,还想着上位。”
“真是可笑。”
下一瞬,只见容浔一拳狠狠打了出去,发了疯似的将朔风抵在墙上,双眸阴冷猩红,像是终于失去理智。
朔风微微歪着头,脸颊瞬间淤青泛红,碎发落在眉角,他嗤嗤地讥笑着,一声比一声刺耳,有些疯魔。
“……怎么?被说中了恼羞成怒?”朔风不加遮掩讽刺道,语气幽幽。
“你闭嘴!”
容浔又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彻底抑制不住胸口的怒气。
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替身!
可方才,他竟然用了这张相似的脸来留住南弋。
他似乎甘愿当个替身。
多么讽刺。
即便如此,他也留不住她。
朔风用力挣开,低低笑了一声,抬手随意抹去嘴角的血,眼神阴鸷而又危险。
“我的这些伤,她若是看了一定会心疼。毕竟……我同你可不一样。”
“我也会告诉她,这些伤……可都是拜你所赐。”
容浔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满是挑衅的人,眉目凌厉逼近,压低声音。
“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虫蛇,到底见不得光。你这样一个人死了,我想也无人在意。”
“本爵爷要是杀了你,她一定不会知道。”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朔风后退一步靠在砖墙上,微微歪着头嗤笑。
“爵爷说这话可真是让人害怕呢。不过,容爵爷是糊涂了不成?”
“你要杀的可不是我,而是……他。”
朔风一顿,一字一句带着狠意道:“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爵爷不会还天真地以为,容家被查之事和太子殿下毫无关系吧?南弋上书请婚第二天,容家便被赦免出宫,难道是巧合么?”
容浔握着身侧的手,心下一沉:“你什么意思?”
“爵爷,您是天真呐?还是……”
真蠢呐。
“容爵爷,想要的只有不择手段才能得到。否则最后,你便是那一无所有的人。”
说完,朔风抬手理了理衣裳,擦干嘴角的血渍,轻笑一声抬脚离开。
容浔看着那人提剑消失在了巷子拐角处,身影像极了一只凶狠的孤狼,闻腥而动。
这种人,南弋不应该留在身边。
他不是没有想过君烨在容家之事上动过手脚,可最后竟然也是君烨进宫替容家求情。
关于容家叛乱异动的谣言,他要查清楚背后的真相。
方才那叫做朔风的人,字字句句激怒他无非是把矛头彻底对准君烨。
不论是或不是,他都不可能让南弋同君烨的婚约继续下去。
南弋若是喜欢这张脸那便喜欢。
他可以当个替身。
但不可能永远都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