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先别着急说话,能认出我是谁吗?要是能认出来,就眨两次眼。”陶奶奶听到陶安然的话就眨了两次眼。
“那我呢,老婆子,你还认得我么?”陶爷爷见老伴儿认的孙女,赶紧凑上去问,他可是知道好多人老了生病会不记得亲人的。听到陶爷爷说话陶奶奶眼角稍稍弯起眨了眨眼睛。
“来,奶奶先把药喝了吧!”陶安然本来想亲手喂药的,她娘没让,还跟她说等陶奶奶能坐起来了再让她喂。行吧,其实就是给陶安然个台阶下,担心陶安然不会照顾人。
陶安然听了老娘的话也不恼,仔细看周慧是怎么给奶奶喂药的。只见周慧在枕头底下垫了一件衣服,让陶奶奶的头抬高了一点点,这样喂药的时候不至于呛到。然后拿起一个毛巾放在陶奶奶的脖子上围起来,怕她嘴里药给弄到衣服和床上,最后才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喂药。
陶安然看自己娘亲照顾奶奶这么细心,真的一点儿看不出来她是私底下会和老爹抱怨婆婆的人。
“安安,药,太苦了,给我,喝点水。”陶奶奶醒了一会儿,加上喝了些药嗓子能说话了,没喊陶爷爷,倒是直接喊陶安然。
“娘,娘,你怎么样了?”陶青山一听侄子来报信说老娘晕倒了就着急的不行,到了家就往正屋喊到。
“行了,别喊了,这么大的声音早把你娘吵醒了!”陶爷爷见老伴儿醒了,没大事,就有力气教训儿子了。
“娘,您怎么样了?”陶青山走到床跟前问道。难怪陶青山慌张,平常老人家去世了没有那么多讲究,可是读书人不一样,朝廷看重孝道,读书人父母亲去世是要守孝三年,爷爷奶奶去世孙子要守孝一年。不仅要闭门不出,不接客人,还要吃素食表达对先人的尊敬,这样对于追求功名利禄的人来说就更重要了。
“我没事,别和阿震阿云说,他们今天才去县学,要是告假回来,人家会有意见的。”陶奶奶生病了还惦记着两个孙子。
“弟妹,你嫂子呢!”陶青山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周没发现韩莲花,脸色就不高兴了。
“她去侄女家了。”大伯哥的表情很生气,周慧长话短说。
“小希,今晚我不吃饭了啊,一会儿别喊我了。”韩莲花去女婿家哄了姑娘半天,吃了晚饭才回来,就想回屋里躺会儿去。
陶青山听到媳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出了正屋,直奔大房。陶安然好似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喊声,很细微,不仔细都听不到。不一会儿,陶青山和韩莲花就来了,陶青山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服,韩莲花脸上没什么伤口,就是步子有些踉跄。
“姑妈,”韩莲花低声说着,略微带着哽咽,整理了一下说:“都怪我,今天出去了,没在家照顾好你,今晚上我在这陪着您。我看厨房还没生火,我去给你们做饭去。”韩莲花找了个借口出去干活了,怕再在这里待着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嫁进陶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打,还打的不冤枉。姑妈要是真出了事,表哥肯定不会要她在陶家了。
“小希你去帮伯母一块做饭去。”这里人多用不到小希,这么多人的饭大伯母一个人得做到很晚,陶安然就让小希去帮忙。
周慧本来想去帮忙的,听到陶安然让小希去,她就没有去,嫂子挨打了,她现在去怕韩莲花会多想。
“你们都回屋吧,留安安在这里就行了,人多了屋里憋的慌。”陶爷爷见老伴儿喝了药和水,还起来去小便了一次,知道她基本上没事了,又看见她给自己使眼色要说私房话,就和两个儿子说。
“爹,娘有事你就喊我,我已经给学堂请假了在家伺候娘。”陶青山跟爹娘说。
“阿云,这几天你跟着我读书。一会儿了,去书房我给你布置功课。”陶青山喊住正要跟爹娘回二房的陶云。
“听见没有,你大伯可是专门的先生,你可要好好跟着学。”陶青水一听大哥要教儿子学习,就很高兴,因为之前就是陶霖跟着他去学堂,陶云从来跟他没有学过。
“是,大伯。”陶云耷拉的脑袋立马抬起,挺直了背对着陶青山说,陶云知道大伯最看重读书人的风骨和仪态了。
“安安,你过来,你奶奶有话和你说。”陶爷爷见儿子们都出去了,就对陶安然说。
“怎么了奶奶,我在呢!”陶安然坐在床头挨着陶奶奶低头说。
“给,我不要!”陶奶奶从被子里拿出陶安然给她的那块金子,放到陶安然的手中。“我的私房钱没了,你爷爷还有呢,我不要你的,要给也是你爷爷给。”陶奶奶有些孩子气的说。
“行,行,我收起来,那爷爷你可记得给奶奶私房钱啊,我可是看着呢!”陶安然打趣爷爷,哄奶奶说,估计现在陶奶奶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陶安然都会跟着附和。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的,你爹娘知道么?”想来是陶爷爷还没来得及和陶奶奶说这些。
“你还记得小时候给安安看病的清风道长吗,就是他给安安的,我怕这个是用来给她压命劫的,就没让她告诉老二他们两个。”陶爷爷给陶奶奶解释。
“奶奶,我除了这个,我还开了个铺子呢。以后会有好多钱的,真的,你看这就是租房契书,陶安然把租房合同拿出来给陶奶奶看,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嗯,是真的啊,老头子你看看!”陶奶奶看到纸的最上方中间写的租房契约书,就拿给陶爷爷看。
“今天办的,怎么没听你和家里说?”陶爷爷看到合同日期是今天,就问陶安然,陶安然不声不响的就开铺子了,真是初生牛犊啊。
“这,不是想等办好了就和你们说么。”陶安然就是想先斩后奏,要不然也不会瞒着家里了,家里人多分歧大,等意见统一得到什么时候。
“安安,咱们可是还没有分家,这个铺子怎么算?”陶爷爷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虽然陶家开明,但是两个儿子收入的一半还是要上交公中的。
“怎么算,家里既没出钱,又没出力,怎么着你还打算收入归公中啊,安安说了挣的钱是给我花的,我不要你给我私房钱了,我就要安安给的。”陶奶奶一听老头子还要孙女的钱就维护说。
“行,行,都随你啊,别着急,我又没说不同意。”陶爷爷赶紧说,生怕陶奶奶一生气犯病了,现在天大地大生病的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