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曾寻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很满意王艳兵的不挑食,因此态度也温和很多。
“好喝,你下次可以请我继续喝。”
这话甚至有些调侃的意思。
王艳兵一愣,烦躁的抠了抠脑壳。
他也不是没话找话,只是觉得曾寻这么牛逼,都愿意带李二牛加练,是不是自己也能在她手里学一点儿东西?
王艳兵家里老爸是罪犯,消失后被通缉了十来年,他也浑浑噩噩从小长大,现在好不容易进军营了,有一条正路走了,他想干好。
这也是他和何晨光争的原因,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曾寻双眼眯开一条缝,正好看见他纠结为难的表情。
“有事说事,你是娘们还是我是娘们?”
“……咳,我想让你教教我。”王艳兵最终还是说出口了,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躺在被褥上的曾寻。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有上进心是好事啊,我支持你。”曾寻翻了个身,声音带着鼻音,“早上五点,准时起床,赶得上就带你。其他人也一样。”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其他新兵听的。
带一个也是带,一群也是带,都一样的。
宿舍的气氛躁动了几分,王艳兵和其他新兵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兴奋。
其他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有反应快的,一看王艳兵居然都要跟着女兵学了,心里也想着到时候凑个热闹。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想在军营里搏一个未来的,混日子的有,但是大部分都是少数。
午休时间结束,下午的训练是队列和体能训练。
太阳最热的时候进行队列训练,相对来说损耗小一些。
之后则是四百米障碍跑。
四百米障碍跑训练在白日进行,共16个固定障碍物,长度400米,新兵们需要在规定时间内通过16个障碍物,在这个过程中不只是训练士兵们的长跑能力,也是训练反应能力和综合体能。同时也有助于新兵克服一定的恐惧障碍,锻炼出勇于拼搏的精神。
而这刚开始的时间,需要将这一个项目反复训练,并非跑一次就够了。
“咚!咚!”两箱矿泉水被垒在旁边,不喝光这两箱水,今天的仗就不算完!
从不知道何时开始,老黑班长的每一个项目,都喜欢让曾寻出来给人打头。
譬如现在,曾寻带着军帽站在烈日下,脚下是起点,而前方就是她要挑战的障碍物。一共有三路400米的障碍赛道,也就是说一次性跑三个人,每间隔十秒后后三个人再继续跟上,到达终点的人要从旁边的过道绕回来继续排对,以此达到训练不停的状态。
同一排的除了曾寻,好巧不巧,就是另外两个尖子兵--何晨光和王艳兵。
“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次障碍物训练,看见前面的跑道了吗?
两分三十秒之内跑完,算你们及格,跑进两分钟算你们优秀!一分五十秒以内就是顶尖!当然,如果你有自信跑到一分四十秒,甚至一分三十秒,那么恭喜你!
人生中的第一个军功章就在眼前!”
老黑在队列前来回走动,一边讲解规则,一边目光巡视着下方的新兵。
“当然,你们现在这还是小儿科,没有负重没有挎包,空着身子跑,已经给你们放宽了很大的空间!
注意,虽然现在是训练,可要是让我看见谁在偷奸耍滑,可别怪我下狠手!”
老黑面带警告,接着回到队列最前方,朝旁边一名老兵招了招手,“注意观察!只给你们做一次示范!”
说完,老黑吹动口哨,站在起点线的老兵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先是空跑一百米距离,然后转弯,跨越三步桩,跨越壕沟,跳越矮墙……等等,16个障碍锻炼什么的都有。那老兵一马当先,在障碍物上灵活的跳跃,在新兵们眼中,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对面似的。
快的他们甚至没有看过来!
各个都一脸茫然。
“啊?”王艳兵也傻了。
何晨光看了他一眼,作为军人家庭的孩子,他自然懂的多一些,因此小声说道:“第一次不用跑那么快,看清脚下不要摔倒了!诶,曾寻,小心一点儿!”
他还特意点了点曾寻。
老黑班长并没有阻止何晨光帮助战友,等他说完,目光不善的看向三人,笑呵呵道:“准备好了吗?尖子兵们?”
“……报告。”曾寻立正等待,眼睛在前面的障碍跑道上转了一圈。
“讲!”老黑瞅了眼曾寻,看她又想闹什么。
“班长,我不是尖子兵,我申请第二个跑。”曾寻眨了眨眼睛,满脸乖巧懂事。
老黑一听,顿时嘿了一声。
怎么这年头还有人不想听别人叫自己尖子兵的?不过……
“不行,你是唯一的女兵,要给大家打个头阵!”老黑拒绝了曾寻的建议,并强硬的让曾寻抢跑第一轮,势必要让其他新兵看看曾寻的‘实力’!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曾寻在藏,调皮也调皮了,该拿出实力来让他看看了!
“……是!”曾寻无奈应了,还能怎么的,上呗。
王艳兵和何晨光对视一眼,满脸笑意。他们都知道曾寻在隐藏实力捂马甲,不过现在看,曾寻现在也藏不了多久咯~
虽然自己虐不了曾寻,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儿爽就是了。
“准备!”老黑班长高喊一声,三人伏下身体做出准备姿势。
在新兵们紧张的关注中,‘笃笃笃~’,口哨声响起。
新兵们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突然蹿了出去。
“!我靠,等等我!”王艳兵还没反应过来,左边的人就抢跑了,右边的何晨光第二,迈着大步子也追了上去。只有他自己慢一拍,成了最后一个。
百米加速是400米障碍跑里面的抢分时间,跑的越快成绩越好。
曾寻虽然腿比男兵短,但是跑路轮腿的频率却并不慢,只要她认了真,没人能在她手里讨到太多好处。
几乎是眨眼之间,连何晨光的速度都没有赶上的时候,曾寻的身影如风一般跑完了百米,弹跳如兔般左右横跳走过三步桩,不管是壕沟矮墙还是独木桥高墙,仿佛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什么障碍物,整个人如履平地般迅捷。
“卧槽!曾寻你是人吗?”还挂在独木桥上的何晨光心乱了,他一个军人的孩子居然落后了这么多?
“等等我!”王艳兵就跟熊二似的大叫,迈着腿疯狂追赶。
三人前后相隔几十米的距离,一时间居然还有些搞笑?
“……这个曾寻,果然藏的深!”老黑可高兴不起来,他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曾寻表现的这么平常,有时候又总是突然来一手,吓他一跳!
与他不同,队列里面,先后出发的新兵们都被最前面的曾寻惊呆了。
这是什么速度啊?这是女兵?
“哎哟!这么大的坎怎么跳过去的!”有新兵掉进了壕沟里,半天都没有爬上去,还是后来的顺手拉了一把才给人拉上来。
“别提了,你还想和人曾寻比?省省吧你!明早跟着大部队去加训!”另一名新兵说道。
“加、加训?你是说李二牛那个?”
“那不然呢,有曾寻传授经验,总比我们摸索好吧!”
“也是~”
……
一分十秒,跑到下一个独木桥的曾寻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老黑班长一看,连忙带着秒表从旁边冲过去。
“曾寻,你干什么呢!慢下来干什么!”眼见着就剩下最后几个项目了,两分钟内完全有希望跑完的啊!
甚至一分五十秒都非常有可能!
“……班长,我腿抽筋了!”曾寻不好意思的说道,原地转了一圈松了松肌肉,然后在老班长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中,纵身一跃挂上云梯上。
云梯考验的是手臂和核心的肌肉力量,两相配合用手臂带动身体在空中往前移动。
可能对很多新兵来说,这都是一个魔鬼项目,因为太考验耐力了,而下面就是两米高的空地,落下去摔一跤,保管肉痛。
训练就是训练,训练就要用上全力,全力才能突破极限。
曾寻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几秒钟时间通过云梯,剩下的项目不到二十秒就轻松完成。
一路跟到终点的老黑啪的一下按下秒表,眼睛一亮。
“一分五十五秒!不错!很优秀!”如果刚刚没有脚抽筋,少说还能争取五秒时间!
“谢谢班长!”曾寻笑呵呵道谢,跟着活动活动了手臂。
曾寻现在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开发完成,每天她之所以自己加练那么多时间,一方面是为了保持训练强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求突破极限。而这障碍跑是升级版本,她也是第一次跑这种,难免有个熟悉的过程,因此也比较收着。
如果真看体能,她现在的体能早就超过了普通新兵,甚至在老兵里也算中等。不过为了不再新兵连里表现的太过火,她很多时候都是收着的,自己悄悄训练就成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觉得,藏着掖着,直接在给大家来个大的,挺好~
不是已经吓到好几个了吗?
曾寻坏笑了一下,重新跑回队列之中,准备进入下一轮的训练。
何晨光和王艳兵被乱了军心,直接卡在了云梯上面,深呼吸好几次才冲过去。
因此总体时间慢了十多秒。
“曾寻!你太牛了!”临近出发的李二牛大叫一声,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冲了出去,仿佛自己能变成另一个曾寻似的。可惜,壕沟的关卡就卡住了他。
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在里面不停的跑不停的跳,累了站几秒,渴了就喝水,反正不能坐。
不然就等着老黑班长的飞毛腿。
两个小时结束,一人抱着一瓶水喝光,简单休息了几分钟。
接着老黑班长整合队伍,带着其他人往操场走,去那边准备拉单杠。
“引体向上!每个人能拉多少个就拉多少个!不准偷懒!四个人一组!第一组,曾寻、王艳兵、何晨光、李二牛!”老黑拿着点名簿念道,上面的纸张正是记录的新兵们的训练情况。
“……是~”曾寻淡淡说道,心里想着,钢七连的牛都没有她这么好用,每次都拿出来当砖用,刺激那些男兵。
可惜她也说不出抱怨的话,幽怨了一秒,在老黑班长近乎凝实的视线中走到一处单杠前。
这个项目除了考验核心和手里的肌肉配合外,对某些人还非常考验弹跳力。
比如曾寻。
因为身高原因,伸手她都够不住上面的杆,每次上杆的时候都需要跳一下才跃上去。
“行了,别装了,你以为我没看过你做单杠啊?”老黑班长白了曾寻一眼。
“嘿嘿,班长,有没有个数限制?”
“我不是说了吗,能拉多少个就多少个!”老黑班长喊道,环视一圈,手指点了点李二牛和王艳兵三个,“我不管你们做多少,给我做到手软为止!”
接着他目光一转回到曾寻身上,语气拉长:“至于你吗,三百个起步!”
老黑班长一脸‘你别想骗我’的表情,看样子已经深受曾寻欺骗。
曾寻是又好气又好笑,深感自己的马甲是真的包不住了,无奈的点头道:“知道了老黑班长……各位战友们,给我让点儿空间好吗?”
等周围让出两人通行的位置,曾寻看了眼盯着自己的何晨光三人,淡淡一笑,接着脚尖轻点,整个人瞬间就挂在了单杠上,因为身形瘦削,看起来就跟个晒干了的肉干似的在上面来回荡漾。
“谁给我数?”曾寻脸上的表情很淡定。
“我给你数!”老黑班长瞪着眼睛说道,他要亲自监督曾寻训练。
“……ok!开始!”曾寻调皮大叫,手拉着单杠迅速上下起伏起来。
全程速度很快,而她的呼吸却并没有急促多少。
从一到一百,老黑班长亲自看着曾寻突破这个数额,最后连脸都没有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