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流云心念电转,不知道这位老祖没事跑到他面前干什么。
想要看看杀掉他后辈的左家人?
还是说……
左流云没有先开口,和洛家老祖比拼起了耐心。
他打定主意,就算对方当场出手,自己也有机会挡住一招,到时候陆真人自然会来收拾他。
“你就是左流云吧。”洛家老祖声音嘶哑,和在族地时完全不同。
想来是被陆真人击伤的缘故。
“是我。”左流云大方地承认,也开始打量起洛家老祖。
他应该也是凝丹初期,脸上尽是风霜之色,看来也是从散修中崛起的强人。
能以散修身份成就凝丹的,十有八九都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猛人。
对这种人,左流云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又打量一会左流云,洛家老祖低笑:“三日前,就是你闯入我洛家吧?”
“嗯?”左流云心中一震,又迅速平静下来。
洛家大长老多半是在诈他!
当时他没发现,没道理三天之后说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左流云摇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呵呵,不用隐瞒。”大长老和善地说,“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直接叫我‘洛远’。”
“洛远前辈。”左流云试探地喊了一声,心中愈发疑惑,不知道他找过来是要做什么。
演武场上,又热火朝天地开始了新一轮战斗,因此两人的密谈,除了被远处的陆真人看到之外,并未被其他人注意。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可我找到你,并没有任何恶意。”
“我是来向你求助的。”
“嗯?”左流云瞳孔骤缩,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洛家大长老,堂堂凝丹修士洛远,为何要找自己这个血脉修士求救?
这说不通啊!
见左流云愣住,没有回答,洛远再次开口:“三天前,我那侄儿问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来的是一只血脉期的冰系妖兽。”
“但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那妖兽并不是陆一清的妖宠,而是你的妖宠!”
“你怎么知道?”
既然被洛远喊破,左流云索性也不再隐瞒,大大方方地认了下来。
“气味。”洛远不假思索。
“你身上有能屏蔽神识的宝物,可我们盗天狼血脉,鼻子最是灵敏,不仅仅靠神识辨认修士,还能依靠他们留下的气味。”
“在你身上,我问道了和当日祠堂里一样的味道。”
左流云恍然,心中不禁再次告诫自己,不可小觑天下修士。
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人靠气味辨认自己!
洛远接着道:
“洛家现在正处在极危险的境地之中,我想,你看到了祠堂里的图腾,还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应该对此有所认识。”
显然,他这番话已经思考了很久。
“没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十几年前就开始找‘那样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洛家在找什么,但他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等洛远答话,左流云又抢在他前面:“你要向我求助什么?”
“我想让你从洛家带走一名年轻人。”洛远诚恳地说道,眼中居然泛起泪花,如同垂暮的老人正在说他的遗言一般。
“一名?”左流云朝演武场上看去,不知道洛远指的是谁。
“我本以为玉蝶能逃出金风岛,进入天水宗,可惜她被你当众斩杀。”
“这一年我们洛家愈发势微,被左家压得透不过气来,再加上盗天狼一族的压迫,只有他,算是唯一的希望。”
洛远指向的,是正在演武场上厮杀的一名青年。
“洛玉琢?”左流云认出了对方。
当初和洛玉蝶谈情说爱的时候,他就和这个洛玉琢打过交道,此人平素非常安静,相比修炼,更喜欢和凡人待在一起,摆弄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
比起修士,他更像个匠人。
左流云沉吟片刻,“为什么是他?”
“我记得他不喜修行,喜欢和凡人厮混,怎么看也没法在修行路上更进一步。”
洛远显然也知道洛玉琢的问题,无奈地回答:“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家族中,比他更天才的大有人在,可他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上头盯上的人。”
他指了指头顶,没说“上头”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盗天狼估计对洛家看管得非常紧。
左流云忽然心中一动,“这么说,洛玉蝶当年也被‘上头’重点关注过?”
洛远摇头,“去年还没有现在这么紧迫,我们受到的监视还没有那么严。”
“如今那东西即将出世,若不是天水宗宝船靠岸,我们洛家所有人都会活在监视之下。”
左流云恍然,心中刚刚升起的,对洛玉蝶的一点惋惜消失无踪。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他终于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