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叫我来做什么?”
在姚家,宋时雨依然保持着叫左流云师尊的习惯。
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会喊换用更加“亲密”的称呼。
“你知道梁絮吗?柳絮的絮,剑神山的铸剑长老。”
宋时雨目光一紧,“我听说过此人,但没见过面。”
“连你都听说过……”左流云沉吟,“跟我说说他吧。”
“好。”宋时雨有些担忧地盯着左流云,不知道他又惹到了什么麻烦。
她不愧是宋家之前着力培养的后辈,对东海各大势力中的能人了解不少。
梁絮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起于微末之间,以平民弟子的身份进入剑神山,无权无势的他被分到了秘事堂做一名普通弟子。
像他这样的弟子,一般都会被派往最为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九死一生。
梁絮就是活下来的那个。
他在妖族的地盘上整整待了五十年,最后凝丹成功,满载而归,据说还得了不为人知的大能传承。
回到宗门之后,他又接连为宗门铲除了好几个心腹大患。
其中有叛逃的弟子,有外宗的天才。
楚道玄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剑神山和蓝影宫正在争夺一处矿场的归属,谁也不肯相让。
双方都打出了真火,而剑神山一方,带队的就是楚道玄的父亲,那时他刚刚晋升法相,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没想到,两宗对峙了几个月,最后楚道玄的父亲居然被人刺杀在清修之地。
而那个时间点,梁絮恰巧出门,又浑身是血地回到驻地。
人人都知道是梁絮杀的人,偏偏没有任何证据。
经此一役,梁絮声名鹊起,得到了宗门的赏识。
此后二十多年,他全心全意留在剑神山内修行,不仅成为了罕见的铸剑长老,修为也距离法相只差临门一脚。
左流云回来的路上稍微打听一下,就听到人说很有可能在王若秋的洗剑大典之后,就要轮到梁絮突破法相了。
一旦他突破,那么楚道玄想要杀他恐怕就难了。
宋时雨讲了许多关于梁絮的传闻,有些真实,有些则夸大其词,想来此人在秘事堂供事多年,早就有意识地放出了真真假假的情报。
梁絮得罪的人不少,自然会小心保护自己。
从他杀完人后,二十余年不出山门,便可见一斑。
“剑神山上一次洗剑大典是什么时候?”
“回师尊,是五十六年前。”宋时雨对这种事记得非常清晰。
“怪不得楚道玄等不及了。”
左流云叹了口气,将刚刚的谈判内容说给宋时雨听。
她是现在自己唯一能毫无保留信任的人了。
听完,宋时雨恨恨地说:“这个楚道玄,真不是东西。”
“居然要师尊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师尊,有没有办法不答应他?”
“要不我去杀了他!”
眼看宋时雨越来越气,左流云赶紧把人拦下。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呢?”
左流云记忆里回想起楚道玄那一招星落天河。
时隔多日,那一幕仍然清晰可见。
宋时雨气鼓鼓地坐下,忽然又提议:“师尊,要不咱俩跑了吧!”
“跑?往哪跑?”
左流云失笑,轻轻揉搓宋时雨的秀发,“先不说别的,这可是海上,你真以为我们能躲过别人的追索吗?”
“除非我们跑到妖族的地盘,但那更加得不偿失。”
说完,他柔声安慰宋时雨:“你放心,我已经有些想法,只是需要时间验证。”
“好。”宋时雨目光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左流云。
这个人已经带来许多奇迹,让人不由自主地安心。
……
七日后,楚道玄带来消息,他已经成功将左流云的身份做好。
这件事,他没有假手他人,而是全部找了楚家的族人去做。
当楚家全部行动起来的时候,让左流云见识到了他们隐藏的力量。
之后的日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左流云没日没夜地修炼,偶尔的放松也是和楚道玄切磋。
宋时雨也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将心思更多放在修炼之上,以至于让姚兰溪都感觉到了危机,天天缠着姚兰成切磋。
香芝岛地处靠南,即使入了冬,温度的变化也并不明显。
在不知不觉间,左流云已经在岛上待了足足半年,而今天,也是他即将启程的日子。
左流云、宋时雨和楚家姐弟站在一起,他们二人跟随楚相南一同前往洗剑大典。
法相修士能出来一趟已经是不易,宗门肯定希望他们能一次性把事情都办好。
因此楚相南还有好几个“任务”需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