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眼见夏世兴都被左流云斩杀,三位法相齐聚自己头顶,韩宗望的恐惧越膨胀。
就如同气泡越吹越大,等到极限的时候——“啪”,气泡破了。
韩宗望的恐惧消失了。
他变得平静,目光直视常木森,既没有平时的恭谨谦和,也没有本该存在的恐惧。
这让常木森意外。
“你想问我什么?”
韩宗望抬起头,仿佛自己才是审问者一样。
常木森被气笑了,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决不能轻易满足对方。
“跟我回宗门,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常木森给了沈听一个眼神,对方已经心领神会。
“宗主放心,我回去就通知老韩过来。”
“这回老韩可有的受了。”
他脸上无悲无喜,并没有落井下石的快感。
常木森叹息一声:“连韩宗望都能被天道书院策反,可见我们宗门千疮百孔到了什么程度!”
“可天道修士偏偏又隐藏极深,若是隐而不发,我们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担心了,宗主。”左流云劝慰一句,“天道乃是横跨整个修行界的庞然大物,又岂是我们能够比拟?咱们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是啊。”
常木森再次叹气,“走吧,我们回去。”
“听听汪老祖怎么说。”
……
一路上,常木森和沈听不断交流,他们也没瞒着左流云,直接用言语讨论。
至于左流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的交谈,剩下大部分心思都沉浸在那根铁钎上。
他的神识依然能感到痛苦,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凶狠。
看来这无名毒,在战斗时效果超群,但一旦战斗结束,法力运转变慢,也就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了。
“这东西……看上去应该是材料本身的问题。”
铁钎上锈迹斑驳,左流云在观察过后,并不觉得这是某种等级很高的材料。
这根铁钎,应该是某一件不怎么样的邪物,在杀死了某些人之后,自然而然地触发了血祭的效果,最后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换句话说,二长老夏世兴虽然使用这根铁钎,但大概率不懂得如何开发它的能力。
这才导致铁钎没有配套的神通,因此只能依赖本身的毒性来伤人。
“血杀,血杀!”
左流云喊了两声,血衣青年出现在他面前。
“主人,你找我?”
他表情有些扭曲,显得痛苦难忍。
他和铁钎碰了两次,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这根东西,你能吸收掉吗?”
左流云挥动铁钎,带起呼呼的风声。
他觉得夏世兴没有开发出铁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东西居然没有器灵!
一个强度至少达到中品法宝档次的铁钎,居然没有产生自主意识!
这也是左流云敢让血杀放心大胆吸收的原因。
血杀思考片刻,接过铁钎:“能。”
“但是大概需要个两三年时间——而且这不足以让我更进一步,强化成极品法宝。”
左流云差点笑出来,“你比我的志向还远大。”
十根一模一样的铁钎,都不一定能让血杀变成极品法宝,两者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行了,把这铁钎里的邪气吸收掉,争取掌握这种毒素的运用,这一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左流云给自己,还有血杀想出的解毒办法就是,让血杀完全掌控铁钎的力量。
到时候,还怕什么毒性?
这段时间,自己估计都在去中原的路上,不至于多么需要血杀的力量,
将铁钎扔给血杀,左流云运转神念,以灵魂力量逐渐压制体内的毒性。
三人朝着天水岛行进,等抵达天水岛的时候,韩家老祖居然已经到了。
左流云很少见到对方,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融洽,因此只是相互点头。
“老韩,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常木森早就有了决定,因此见到韩家老祖的时候,第一时间将决定告诉了他。
韩家老祖半天也没有回答,看上去一直在维持沉思的状态。
常木森虽然不虞,却没说什么。
沈听却有点不乐意了,他和韩家老祖私交不错,因此直截了当地开口。
“韩侑,你什么意思?这我们可没动韩宗望一根手指头,这人在宗门里当了多少年奸细,你知道吗?”
“韩侑,老韩,你说话!”
有意无意间,沈听的声音里已经多了来自刑堂的威严。
半晌,韩侑轻轻摇头。
“宗主,沈真人,左真人,我在想,韩宗望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天道搭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