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商时序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男生，眼帘微垂，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沈枝意蹙眉看着那位自称是她粉丝的男生，他还处于惊恐之中，嘴里依旧呢喃着什么黑白无常来了，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他静默片刻，“等会儿回去处理一下。”
纤细洁白的手腕上是清晰的指痕，很刺眼。
“好。”自己身上的伤没有不处理的道理，擦了药总归好的快一些，想了一会儿才道：“死者和……目击者我今天见过。”
“不，应该说是昨天。”
已经过了凌晨。
“见过？”
沈枝意脸颊微微一热，“目击者……嗯……是我粉丝，昨天来岳城大学参加讲座人太多了，还是他帮的忙。”
“当时他们可有什么异样？”商时序没有打趣她，很认真的问着。
异样？
沈枝意皱眉思考着，微微摇头，“没，就普通粉丝见到偶像的惊喜，还找我要了签名，心理没问题。”
她很努力的回想，确实没有问题，于是非常确定的看向商时序。
昨天早上没问题，凌晨却出了事。
一人死亡，一人……
在这中间的几个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时序没再问，从包里拿出手套鞋套递给了沈枝意，“以后随身带着。”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到了有一会儿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进去查探，显而易见。
“昨天穿旗袍我都把手套鞋套放包里的，晚上出门的时候忘了。”沈枝意垂头，在拖鞋上套上了鞋套，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才跟着商时序走向案发现场。
门内右侧的角落里放着一朵黑色曼陀罗，为了以防万一，沈枝意离得远远的。
万一还有油漆怎么办？
总不能又晕倒一次吧？
商时序弯腰将黑色曼陀罗拿了起来，在手中认真的看了看。
“我去！怎么又是这花！？”江时鸣人未到声先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显眼。
“嘿！这次怎么现在就有？”
江时鸣凑了过去，商时序瞥了他一眼，看他戴好了手套就把花给他了，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沈枝意见状，很好心的说道：“可能觉得这次案发现场很明显吧。”
这个时候齐知臣等人已经把挂在门口穿着嫁衣的人偶给放了下来。
沈枝意颇有兴趣的上前掀开了红盖头，然后便沉默了。
“我本来还在好奇，既然都是那背后之人操控的，为什么死者还有眼睛。”沈枝意看着人偶娃娃眼珠那里空荡荡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严谨。
不愧是完美主义者。
不过某人心里还是不舒服吧？
沈枝意看着死者面部完整。
本来她还以为是因为这次的作案不具备夺走眼珠的条件，因此没动手。
也确实没动手，这娃娃却被动手了。
“周尚锦还没到？”
商时序眉心紧皱，走到门口望了楼梯间一眼，对着一旁的警员说道：“周法医到了，告诉他这次他的地儿必须有三个人轮班值守。”
既然背后之人如此热衷于收集眼珠子，这儿又有黑色曼陀罗，虽然没有排除有人模仿作案的嫌疑，但如果真是ta，死者的眼珠子ta必定会取走。
尸体的保护就成了重中之重。
而周尚锦那破洁癖……
“这个嫁衣好像上个世纪的东西。”沈枝意认真的扒拉着人偶娃娃，“但是只是款式像，面料是四面弹绢缎，92%的涤纶，8%的氨纶。这一般只适合秋冬季的旗袍、连衣裙和汉服礼服。”
齐知臣愣住，对沈枝意露出由衷佩服的表情。
江时鸣：“沈老师您这都知道。”
“我喜欢嘛……”
沈枝意很感兴趣，“可以查查这个嫁衣具体是那个年代的，我记不太清，不过这不是大户人家的款式就对了。”
商时序眼尾一斜，“哪些地方可以买这种娃娃？”
沈枝意看向那躺在地上的人偶娃娃，就是那种充气娃娃，一些综艺节目也会用到。
“网上，还有就是……成人|用品……”
商时序眯起眼，目光扫过她的脸，表情带一点疑惑，声音突然低沉，“沈老师知道的还挺多。”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沈枝意拱手笑道。
她才不管是不是认真夸她，反正夸了她就接下。
很快，周尚锦才到。
旁边被商时序交代了的警员正准备开口，周尚锦就冷冷的看了过去，愣是吓得警员不敢开口。
他不说应该没事吧？
周法医的性子整个警局都知道，他要是说了周法医也不一定听。
警员闭了嘴，今晚的周法医格外的冷。
也可能是在被窝里被叫起来工作的吧？
“可以确定颈部的伤口是致命伤，死亡时间不超过2个小时。”周尚锦对着门内的人说道，对现场做了基本了解后就走到商时序身旁，“其他的我回去做了尸检才能知道。”
“嗯，我会安排人轮流守在停尸房。”
“我……”周尚锦望着他冷峻的面孔，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必须做好消毒才能进去，里面的东西都不要碰，休息的地方和放东西的地方我会安排，除了我安排的其他都不要动。”
商时序看过来，四目相对。
“嗯。”
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平时他可能还要还几句嘴，可今天。
某人的心情不太美丽，可能又和未婚妻吵架了吧。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招呼江时鸣过来，“立刻联系校领导，尽量封锁消息。”
尽管希望渺茫，可这件事情一旦曝光，舆论带来的压力可不小。
但学校学生这么多，就这一层楼的学生而言都上百了，更别提整座大学。
大学生，最八卦的群体，传八卦比谁都快。
一个相隔几个城市学校的瓜都能吃到，商时序捏了捏眉心，“顾无期，随时关注着网上的消息。”
沈枝意一滞，提醒道：“做好随时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准备。”
舆论是控制不住的，堵不如疏。
“我去联系张局。”
召开新闻发布会不是商时序能作决定的，而他去找张局必定会被骂一顿，而她去就不会。
突然，就明白了那天商时序说的话。
你最好不要让江时鸣那几个知道你和张局是师兄妹。
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