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审讯完另外两个人以后，轮到了传说中的志哥。
志哥被带进去的时候，和前三个人没什么两样，一样的乖巧老实。
可商时序不会这么认为，一个在他们队伍里排行老二的人，真的会这么老实吗？
别忘了，这群人手底下沾染的人命。
“陈志。”
根据伯君彦当时的情况，商时序又问道：“真名？”
“嗯。”陈志点头，“我身份证上就这名字。”
“孟悦妍认识吗？”
陈志抬头，“是孟姐吗？”
商时序目光直射过去，“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旁边的沈枝意很快就把孟悦妍的照片调了出来，点了全屏，随后将电脑转了个面正对陈志。
“这人认识吗？”
陈志将脑袋往前凑了凑，随后退回来摇头，“这是谁？”
“不重要。”
商时序一只手把电脑转了回来，放在沈枝意面前。
“聊聊你所知道的孟姐。”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问问题，而是让他们自己说，主要是因为陈志和健哥是五人小分队的两个头头，他们知道的应该不少。
而且如果他们问，他们可能就会钻空子。
“我知道的也不多。”
商时序突然笑了一下，“你是审问的第四个人，这句话也是我今天听到的第四次。”
陈志嘴角一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你们肯定是没有提审健哥，他是我们里面知道的最多的。”
商时序挑挑眉，“继续。”
陈志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
商时序不催，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沈枝意却是直直的盯着陈志。
良久——
陈志终于开口，“我最开始其实不是跟着健哥混的，我最开始也是个小混混，还是小混混里的老大。”
“可是有一天也是倒霉。”陈志有些懊恼，语气中也透露着后悔，“那是一天夜里……”
沈枝意有些累。
又开始讲故事了，可手却没停。
陈志刚刚替人收完高利贷，去店里爽了一把出来，心情很好。
悠哉悠哉地，手上还拿着一瓶啤酒。
可谁能想到这人的霉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他喝多了，走错了路，走到了个死路。
这本也没什么，可那里在杀人啊！
就是健哥，一只手扶着人的脑袋，一只手握着小刀，那小刀正在那人的脖颈处，还有血迹渗出。
他就是个小混混，哪里见过这场面。
想也不想的就想跑，刚转身，嘴里的声音还没发出。
那带着血腥味的小刀就从那个人的脖颈上到了他的脖颈上。
他完全不敢动，甚至体贴的把声音都压低了求饶。
健哥恶狠狠的威胁他，他也是没什么节操尊严的人，很快就听话的搬着尸体上了健哥的车。
其实也是怕的，怕自己等会儿做完事就被灭口了，可不做马上就被灭口，他没得选择。
处理完尸体后，他竟然没被杀，他还惊喜了一下，而且健哥说以后跟着他干，在生死面前，他答应的很快。
凭借着他的狗腿，他很快就混上了二把手的位置。
“照你这么说，你们就不止五个人了？”
“当……”陈志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当然不是，我当时就是健哥第一个招揽的，所以拍拍马屁很容易就成了二把手。”
“要是人多，哪是我拍拍马屁就能当上的？”
陈志露出黑黑的牙齿，沈枝意有些嫌弃的垂下脑袋，做一个专注于做笔录的人。
商时序没揭穿他，“那孟姐呢？”
陈志正了正神色，“一般都是健哥和孟姐联系，然后健哥把孟姐的意思传递给我们，但有时候健哥不在，就是我联系孟姐。”
商时序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孟姐的联系方式想必你也是有的。”
陈志肯定地点头，卖队友毫不犹豫，“我手机不是被收了吗？你们可以查，我就备注的孟姐，但是打电话过去你要先说最近什么花开的真好。”
“至于这什么花，就是每个月的代表花。”陈志说的很认真，连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还有就是，你们若是要打电话的话，最好让我或者健哥打，如果声音不对，那边会直接挂断电话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商时序好意的提醒，“什么时候你健哥不在，你打电话？”
陈志沉默了一会儿，刚刚说太兴奋了，竟然被抓住了点把柄。
“你要知道，我们的合作是你们老实交代，可我看你也不怎么老实啊。”
商时序叹了口气，有些可惜，瘪瘪嘴，“要是另外四个人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就你没有，也没什么用，只不过是之前合作的结果他们可以享受，你不行。”
一旁低着脑袋的沈枝意没忍住嘴角一抽。
你管进监狱叫享受？
那可真……
陈志一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道：“商队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商时序勾唇，“听不懂没关系，换人！”
话音一落，外面的人就进来，陈志很快就被带了出去。
沈枝意趁着这个空隙，靠在椅背上，整张脸都透露着严肃，“这几个人看来也不这么傻嘛……”
商时序抬起手，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一敲，“这群人手上沾了血，要是真这么傻，早就被逮住了，或者被他们的上线灭口了，能活到现在？”
沈枝意点头，很同意。
这做坏人也不容易啊。
果然，生而为人，没什么容易的。
“不过伯君彦说得还是挺真的。”
商时序眼睛一斜，“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他之前的长相还有他的身世？”
沈枝意有些心虚，但很快就理直气壮了起来，“那你说说他哪儿不对劲儿？”
她也不是一个只看颜值的人，她也有自己的判断好不好？
虽然伯君彦这个人很值得人唏嘘，但她刚刚关注了很久，确实没从里面分析出什么，不过想起刚刚商时序眼神的变化，如果真有什么，就当她为色所迷吧。
智商这块儿不能被鄙视了。
“他……”
“健哥来了。”
商时序果断地闭嘴，没有了刚刚的说笑的氛围，审讯室里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姓名。”
“薛恒。”
沈枝意有些好奇地抬头，盯着薛恒的脸，认真地问：“所以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