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
花尺面无表情,锋利眉骨泛着冰冷的寒意,似要化作利刃将眼前的影族四分五裂。
“噗!”。
“这跟那时你见到我说的话一样”。
“乖乖”。
“你见我是不是只会这一句”。
序琨摇动扇子的手一顿,弯眸扬唇道。
花尺眸光闪烁,被序琨的话引导回想起领域净土中发生的事。
【你受伤了】
【乖一点】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嬉皮笑脸的影族,眼里无一丝笑意。
受伤了还在逞强的花尺,感受到肩头强势落下的力量,唇角紧抿。
【我们很熟吗?】
一边对付明日大量实验品,一边保护不善攻击新的许小楼,从而筋疲力尽的花尺,一张嘴还硬着,掀起眼皮反问序琨。
【我们......不......熟?】
序琨眸色一深,轻笑一声,微垂的眼睫遮住主人如同浪潮波动变化的心绪。
修长的手指抬起花尺的脸,微凉的指腹按在花尺眼角下方,惩罚似地狠狠摩挲。
序琨首次揭露身份,花尺没有流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序琨的声音很冷,眼神很复杂,压抑着怒火的嗓音逼着花尺直视他。
【我们认识吗?】
花尺嘴角讥讽一翘,眼里怒火丛生。
序琨不安分的手指往下,同时俯身,唇贴上唇含糊道:
【现在我们认识了】
眼下方血痣滚烫愈发红艳,快要气疯的花尺反被动为主动,眨眼间唇上一抹桃色晕染开。
序琨摸了一下唇上刺痛的伤口,笑开。
精致非凡的面容,更添一抹风华,耀眼夺目。
仇人,也是一种关系。
序琨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让花尺认识记住他。
【你受伤了】
【乖一点】
乖?
花尺心下冷呵一声。
他只想将面前的影族,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序琨的举动,成功让一人一影的关系再度跌至冰点之下。
但序琨终究凭借自己的无赖手段,在花尺心里强硬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后来,序琨以伤换伤,从明日十王之一的黄土手中保下他。
花尺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等丧良心的人,便将之前的怨同救命之恩一笔勾销。
【抱歉】
【我刚才冲动了】
【但我不后悔】
盛怒之下,做出强迫人的姿态。
序琨不喜欢这样,但做了这样的事,道歉和弥补他都会全力去做。
还有,清楚明白告诉对方,他不后悔。
花尺的心防太重,他没有其他手段叩开那扇门。
气愤不已的花尺,在序琨的伏低做小之下,怒火稍稍平息。
权衡之下,花尺默许序琨跟着他,却始终不愿承认一人一影的关系。
【我要怎么做?】
你才会不排斥我......
“我要怎么做?”。
你才会接受我......
两道声音重合,花尺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带着你的恶心称呼”。
“滚!”。
回过神来,花尺眉头一压,背过身偏头对序琨低声冷喝。
若不是看在对方几次三番救过自己,他早就动手了。
序琨对花尺驱赶的话,过耳不留,眼睛一亮:
“花花”。
“你要去哪?”。
“多我一个可以,还是行?”。
忍受序琨喋喋不休的花尺,剜了其一眼,手指轻抬。
“嗖——”。
破空声响起,序琨手边的枯树直接化为齑粉。
序琨踉跄一下,铁羽扇遮住微微上扬的唇角,唯露出一双如水般潋滟的含情目,蓦地再次提声:
“花花”。
“树树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伤害它”。
“我知道了!”。
“你是不忍心伤我,对吗?”。
面对序琨的故意逗弄,花尺气极反笑,转身向序琨招招手,好似唤小狗一般:
“来”。
“你站着不动,我帮你治下眼睛”。
序琨讪讪一笑:“......”。
见对方不动,花尺冷哼一声,面上的假笑迅速消退。
“你叫我啊?”。
“你叫我,我怎么可能不来”。
花尺一个转身,序琨一个闪现低笑倾身。
霎时间,近在咫尺的一人一影,几乎鼻尖对鼻尖。
一人一影气息交换相融,花尺神情明显一愣,随即心头暗火窜上眉梢眼角。
一把推开序琨,花尺大步流星离开。
序琨眉角一挑,重新展开铁羽扇晃动两下,脚步欢快。
“花花”。
“等等我啊!”。
序琨知道花尺推开他,不是让他走。
“别和我说话”。
身后传来声音,花尺头也不回甩下一句话。
序琨追上花尺,拉长声音:
“啊?”。
“不和花花说话,我会寂寞的”。
心头仿佛被谁放了一把火,倍感焦躁的花尺:“......”。
“就你长了张嘴”。
序琨倏地拉近与花尺的距离,小声道:
“那我这张嘴,招花花喜欢吗?”。
花尺眉心一拧,斜了序琨一眼:
“有点恶心,想吐”。
“麻烦你圆润点走开”。
俗话,滚。
序琨耷拉着脑袋,默默落后一步,跟着花尺。
开屏的花孔雀低垂着尾巴,亦步亦趋,每一根羽毛都无精打采。
余光一扫,花尺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顿住脚:
“不乐意跟着我,就滚!”。
序琨立即精神抖擞,昂起头:
“花花你肯定不是在说我,我特别乐意”。
花尺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一人一影沉默地走了一路,路过果林。
风吹动树叶,一片簌簌声中,花尺隐约听见序琨的声音夹杂在风声中。
“我贪得无厌地求一个机会,我想......我已经得到了”。
走了两步,花尺突然反手攥着序琨的胳膊拽着他快步走进果林。
独属于草木的清香入鼻,令冲动的花尺稍稍清醒一点,但他依旧没有松手。
“簌簌——”。
花尺一推,序琨后背重重磕在树上,惊得树叶颤动不止。
一人一影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花尺甚至可以看清序琨眼睛里似花的瞳纹。
气息交融,一人一影的呼吸骤然变得灼热。
手插入颈与树的缝隙,花尺压着对方低头,同时视线往下落在序琨唇上。
咚咚——
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一动不动的序琨嘴唇微张,惊愕地看着花尺送上自己的唇。
狂喜如烈火烹心,无法遏制的喜悦让序琨整个人都焕发光彩。
序琨闭眼,悄悄抬手将花尺圈在怀里。
少焉,抽身离开的花尺,恶声恶气留下一句。
“就你长嘴了”。
树荫下的序琨,扇后的嘴角越翘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