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挑了挑眉头,望着不远处走廊上断掉半截身子后仍在活跃跳动着的蛇头,眼底略过一丝晦暗不明。
这些蛇毒性极强,即使濒临死亡仍然活性很大。加之副本中蛇群本来就少,这些蛇只有可能是麻花辫女人召唤出来的,此刻那只蛇头盯准了苏醒,它露出嘴中的尖牙猛地一跃,竟跳了足足有一米高。
苏醒猛地往身侧一滚,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只是从地面爬起来时,他的脸色也变得惨白无比。第二间病房的五名幸存者中唯一的女玩家瑟瑟发抖的往人群中间挤,西装男看到后不露声色的将她庇护在身后。
司柠看着这一幕目光闪了闪,望向西装男的目光又玩味了几分。
从游戏第一天时他就觉得西装男是个看起来性格很温和的人,至少没有其他高玩对待普通玩家时的那份高高在上。但司柠不会仅凭一件事断定一个人,因为为伪装出一个好人设也未尝不可。
但从西装男庇护那名新手女玩家来看,司柠觉得就算他不一定目的纯粹,但也与麻花辫女人等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闫广平在哪?”
司柠环视了一圈周围,病房四周的环境除了比平时更乱一些外,并没有绿色的袍子存在。他话音落下后,躲在西装男身后的女玩家瑟缩着站了出来,开口道。
“他敲门后露了个面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司柠这才将目光放到面前这个容貌并不算出色的女人身上,脑海中回想着她说的话,小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他话锋一转反问道。
“你知道闫广平为什么要回病房后再离开吗?”
“您...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女玩家吃惊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方向,满脸受宠若惊之色。
“我猜...他是想来把我们捉走?不对...那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女玩家烦躁的拍了拍头,满脸困顿的神色。她在做这一切时,司柠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打断,直到女玩家沉默后,小少年才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赵思思。”
女玩家说着腼腆一笑,笑容竟淡化了几分脸上的雀斑,显得整个人有亲和力了许多。司柠见此点了点头,转过头的瞬间与司铁对视了一眼,无声摇了摇头。
偷走尸体的人不是她。
司柠曾在赵思思回答时观察过她的微表情,赵思思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闫广平来是为了什么,但司柠通过那本日记本隐隐有猜测,他想,闫广平是为了将玩家们引到实验室。
但实验室中究竟有什么?
医院消失的医护人员们又去了哪?
玩家中是谁偷走了闫广平的尸体,他的目的是什么?
司柠只觉得许多个疑问围绕在他的脑海间,一桩桩一件件,从第一天进入副本时司柠就在有意识的探究着,但他没有上帝视角,目前知道信息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柠柠,实验室到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司柠的思绪,小少年抬眼望去,眸底带着一丝错愕。
这间实验室似乎比昨晚他来的时候要新一些,墙壁上泛黄的污渍少了许多,以及实验室内桌上瓶瓶罐罐上面的灰尘都消失了。
苏醒也发现了这点,他迟疑的后退了一步,确定大门旁的标牌上写的是实验室几个大字后,才又走了回去,脸色说不上好看。
“实验室是被人打扰过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干净?”
“谁没事干这么无聊。”
李浩撇了撇嘴,对苏醒语气中全然无了尊敬。从游戏第一天晚上被骗出去后,他就在有意识的远离着苏醒,生怕对方报复自己,但现在不一样了。
李浩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眼神十分笃定。
他都活到决赛圈了,他还怕个屁的苏醒啊!
“好啦,大家都和和和气气的不要吵架了,游戏最后关头再忍一忍就能通关了。”
杜威笑呵呵的打断了冷凝的氛围,他自顾自找了个空闲的角落坐下后,漫不经心说道。
“说不定是护士来打扫的呢?昨天我还见过有两个护士往这个方向跑,似乎就是游戏第一天时值班的那两个。”
“原来是这样。”
李浩没有多想,松了口气后倒头就躺到了地上,一副万事不愁的样子。
“昨晚上一夜没合眼,我先睡会,如果有什么情况你随时叫我。”
话音刚落,他就闭上了眼,连赵思思都有些无语了,身形瑟缩着不断往西装男的方向靠,仿佛这样她就能获得些安全感。
凌晨十二点,李浩已经进入了熟睡中,司柠亦是眯着眼睛钻进了司铁的怀中,距离大门位置最远的苏醒眼球中布满血丝,死丝瞪大了双眼环视着周围,门外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
静。
医院今天似乎格外安静,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明明是盛夏的季节,苏醒却觉得浑身冰冷,额头的汗水滴进了他干涩的双眼中,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回来了!”
“苏哥,帮我开开门。”
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传来,苏醒猛地站起了身,却发现一侧的司柠早就警觉地站在了门口,脸上没有任何的困顿之意。他只是一挑眉,司铁当会意在实验室中找了一张桌子抵住了唯一的的大门。
几乎是他刚做完这一切,门外的敲门声就响起了,伴随着叫魂一般的问候。
“苏哥,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啊?我是闫广平啊苏哥,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游戏通关回到现实世界的吗?”
苏醒紧紧咬着牙,内心将早已死去的闫广平骂了个狗血淋头。活着的时候什么都跟李浩一起,现在死了知道叫自己苏哥了。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苏醒心中的想法,亦或是敲了实验室的大门后久久都没有回应,门外的闫广平动作陡然一顿,声音也阴沉了起来。
“苏醒,你不给我开门是吧?
我不高兴你们也都别想好过!”
随着闫广平的一声尖叫,他开始剧烈的撞击着大门。即使有个重物抵挡在门后,老旧的木质大门依旧在逐渐开裂、破碎,似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风刃,起!”
司铁皱着眉头低念了一声,就听到门外陡然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紧接着闫广平痛苦的叫声响起,此后就没了任何声响。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