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用力甩开他，她忍着气，后退一步，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关心林初旭的事，当我多嘴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当年他大哥身为林家的继承人，娶黄家的二小姐，外界都认为勉强算门当户对，如今他一个不受重视的老二，竟然黄大小姐主动上门要联姻，脑瓜子但凡清醒一点都能知道里面有鬼。”
“就算他被骗，那也是他贪心要承担的代价。”
程鸢呼了一口气，“行了，我这话说得够合理了吗?”
霍九渊点点头，“合理，但是像狡辩。”
程鸢心里憋屈，眼中瞬间有些波光涟漪。
她不想哄他了。
她再度后退，“那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
霍九渊冷着脸，转身走了。
程鸢愣了一下，也转身，慢慢离开了。
夜风温暖，花影重重，空气中弥漫着甜郁到糜烂的味道。
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后悔。
今晚原本气氛还不错的。
他不提林初旭就好了。
她不失态说重话就好了。
程鸢的脚步略略一顿，回眸望去。
却发现霍九渊也停了下来，正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两个人视线交汇，空气中有微小的电流起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再度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谁都没有说话。
————
一星期后。
全网最热议的新闻，就是城南黄家的大小姐，黄绾绾，即将要和林家二公子，林初旭结婚的事了。
这两个原本八棍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忽然要结婚，引起了不少猜测。
尤其是，这俩人和霍九渊，程鸢都有关系。
一个是霍九渊网传的联姻对象，一个差点和程鸢结婚。
结果，程鸢和林初旭婚礼莫名被取消，在前不久霍九渊的生日宴会上，程鸢出现。
有人亲眼看见，霍九渊的保镖和别人介绍说，这是霍夫人。
关于程鸢和林初旭婚礼取消的内幕，虽然捂得严，但是随着时间发酵，还是流入了民间。
霍九渊带枪现场抢人。
广大吃瓜网友最喜闻乐见这种豪门狗血八卦， 一时间各种八卦层出不穷。
还有各大公众号，各大自媒体博主，出了各种文章或视频科普这四个人复杂的关系。
有人说霍九渊是现实版霸道总裁强制爱。
有人说这是四人版燃冬。
最后有网友还得出结论：
黄绾绾和林初旭结婚，是复仇者联盟。
感情失意的复仇者，走在一起自暴自弃，为了气霍九渊和程鸢。
程鸢在网上看了不少离谱的消息，她哭笑不得。
果然网友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可能全世界只有她有点好奇，姚欢现在在想什么。
林初旭没有娶她，可是姚欢还是没有机会。
她有剧团的群，也有很多同事的微信，和姜卿聊过几次。
姜卿说姚欢请假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鸢抿唇，也没有多问。
————
一间江南小馆里。
门前的小院里竹影清风，馆内流水曲觞，清幽安静。
每张卡座前后都有中式屏风遮挡，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
沈煜把报纸放下，今天的头条，就是黄绾绾和林初旭要结婚的报道。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盛意。
盛意看着他手中的报纸，抿唇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干部，现在还看报纸呢。”
沈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现在我是文职了，比做一线的时候清闲，天天看十几种报纸，习惯了。”
盛意道：“清闲好，清闲……能顾家。”
她只是随口找了个词夸沈煜，沈煜却顿时有些脸红。
他不由自主地悄悄看了看盛意。
这女孩真美，美得极具冲击力。
他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点心动了。
更何况，她的家世，也是他们家会喜欢的那一种。
父母都在国外，一个开咖啡馆同时策划小型拍卖会，一个是策展人。
林泽明这个表叔也是赫赫有名的画家。
这家人算是个艺术世家了。
清白，有品。
身为高级警司，他认识的有钱小姐也不少，但是他们家是走仕途的，甚少和商人结婚。
经商总归会涉及到一些灰色地带，一旦被举报，被审查是百分之百的。
所以，沈家的青年要结婚，喜欢找知识分子，艺术家庭。
盛意简直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和想象。
方才他已经打听过了，盛意在国外的大学里学的是艺术设计，目前还没有找到工作。
这点完全没关系，结婚了她做全职太太，他也养得起他。
想到这里，沈煜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会是沈家这一代最早结婚的，等生下孩子，爸妈一定更高兴。
菜一道一道上来。
他殷勤地为盛意夹菜，“第一次约你，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口味。”
盛意配合着点头，“挺好吃的。”
她不知道，就在这儿坐了没半小时，沈煜都把和她的一辈子安排好了。
没有能回欧洲，她本来彷徨无助，没想到没几天，收到了沈煜约她吃饭的微信。
她转念一想，她和沈确的大哥约会，沈确总归会忌惮吧。
于是，她同意了。
她只想逃难，沈煜却连生孩子都想了。
盛意一面吃，一面感慨道：“回国这阵子，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林初旭本来差点是表姐夫，一转眼又和别人结婚了。”
沈煜意有所指，“网上说他和黄绾绾复仇者联盟，有点意思。要我说，人不应该对感情这么轻率。”
盛意调皮一笑，“可惜我和他们不熟，没有请柬，真想现场去看看热闹。”
沈煜抬头，“你没有请柬?”
“嗯，又不是人家的朋友，也不是豪门的小姐，怎么会给我发。”
沈煜道：“黄家倒是邀请了我们全家，我带你去。”
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盛意介绍给家里人。
盛意眼前一亮，刚想答应，忽然想到，那岂不是又要碰见沈确。
她的笑容僵了僵，含糊道：“到时候再说吧。”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来，不知道程鸢去不去。
她把手机打开，也是奇怪了，自从霍九渊的生日宴会后，她给程鸢发消息，她都没回。
沈煜看她忽然像是有心事，禁不住问道：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