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粥很快被吞咽完。
但谁都没有先抽离。
比起人鱼,秋野更加沉溺于这个吻,他像是个贪婪至极的登徒子,竭尽所能地汲取人鱼的气息,直到咬破了人鱼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才放缓攻势。
怜爱地将那一缕血液细细舔舐殆尽,秋野率先抽身。
但人鱼却不愿。
他下意识地伸手抠住了海盗的腰,合上的眼睑睁开,蓝绿色的眸子里写着明晃晃的不满。
其实在人鱼昏迷的这段时间,秋野也饱受摧残。
看着人鱼虚弱的脸色,他脑海里时不时地就不受控制地浮现青鸾陷入沉睡的模样。
在爱人最虚弱的时候,他不能陪在爱人身边,不能帮上忙,甚至还成为了爱人的累赘, 一想到这一点,悔恨和自责就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将他的心包裹得密不透风。
其实秋野并不想结束。
这个由喂粥演化而成的吻,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他的情绪,但也仅仅只是稍稍安抚,并不能让他的心得到真正的安宁。
他满脑子都是疯狂的想法。
比如把他的小鸟吃干抹净,再比如把他的小鸟锁在身边,锁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这样他就能一抬眼就看到他,也能好好地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
但他克制住了。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靠疯狂的掠夺和占有,才能获得安全感的秋野了,他知道爱不是没有底线的索取,也有付出。
他担心人鱼的身体。
所以纵使他并不想结束这个吻,纵使满腔爱意无处宣泄,他也还是抽离了,他想先让人鱼喝完他手上那一碗热粥。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条人鱼会扣住他的腰。
众所周知,人鱼是这片大海里最美丽的物种,他们拥有精致漂亮的脸,优美的嗓音……仿佛大海在孕育他们时,将所有的美好都堆砌在了他们身上。
只要看上一眼,不论是谁,都会瞬间被他们所俘获。
眼前这条人鱼有一头白色宛若海藻般的长发,浓密的长睫毛也是白色,他的皮肤阳光照耀下,会泛起浅浅的荧光,像是钻石的光芒。
尤其是他的眼睛。
那双一蓝一绿的眼睛。
静谧而又澄澈,像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
此时这条人鱼扣着他的腰,宝石般的眼睛里氤氲着浅浅一层雾气,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不自知的在乎和占有欲,也把对他结束这个吻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当然那是潜意识里的行为。
人鱼本身并不理解。
他被这个吻弄得飘飘然,头脑也不怎么清醒。
但那双扣着秋野腰的手,却是用足了劲,只是这种彰显了满满占有欲的动作,却和他带着丝丝茫然的表情很是不符。
极致的反差感瞬间扯断了秋野脑海里的那根弦。
他对着人鱼扯起唇角。
桃花眼里也泛起红。
“所以其实不喝粥都是借口,真实目的是想和我接吻。”
栾浊瞬间清醒。
他触电般地松开那只扣在海盗腰间的那只手,那张白得反光的脸上也浮现起两片红霞。
“我不是……”
“我是。”
听到这话,栾浊表情空白了片刻,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那个浪荡的海盗放下了手中的碗,并欺身而上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船长室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秋野桃花眼染上一层迷蒙。
他抱着人鱼的脖子,对人鱼尖尖的耳朵又亲又咬。
“宝贝……”
“……你真棒。”
海盗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惹得人鱼更加激动,深藏在骨子里的兽性也被激发,显然,在海盗的刻意撩拨下,这场闹剧并不能很快走到尾声。
当然。
不论是海盗还是人鱼,都没有打算很快结束就是了。
…………
不得不说。
人鱼的战斗力还是很凶猛的。
一通闹剧闹完,秋野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腿也颤得厉害。
而之前还对他冷冷淡淡的人鱼,现下看着他拧在一起的眉眼,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满脸都写着委屈和无措,要不是秋野拦着,他怕是都要跪下请罪了。
“对不起,我……”
“不必道歉。”
见人鱼的脸上满是歉疚,秋野扣着衬衫扣子的手一顿,他双手撑在人鱼身侧,微微俯身,直到和人鱼呼吸交缠在一起,才笑着开口。
“你快乐吗?”
栾浊是人鱼,他见过无数美丽的同族,海盗的容颜在人鱼族中,怕是连名号都排不上,可他却偏偏为海盗动容,尤其是海盗那双眼睛。
海盗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时风流而又多情,只是看一眼,他就情不自禁地为之着迷。
栾浊像是被蛊惑般。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道出内心感受:“快乐。”
秋野笑容更大了。
他凑上去,在人鱼的下唇咬了一口,而又后怜惜般地亲了亲那块被他咬过的地方。
“你也让我很快乐。”
“而做那种事本来就是为了快乐,既然我们都快乐,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
栾浊脸红得厉害。
说实话他并不了解人类,但他也知道他和海盗做的那种事,不属于正常社交的范围。
他占有了这个海盗。
而这种占有行为在人鱼族,只能发生在雄性和他的雌性之间。
“我……”
栾浊顿了顿。
“你愿意做我的雌性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秋野把衬衫扣子都给扯崩了,他猛地一抬头,撞进人鱼认真的眼睛里。
秋野:“……”
秋野:“你看我像是女人吗?”
栾浊知道他口中的女人就是雌性的意思,想到两人交配时的场景,他老老实实地摇头。
“你不是女人。”
女人不会有雄性器官。
秋野哼笑一声:“既然你都知道我不是女人,那还问这种话?”
栾浊想了想道:“在人鱼族中,雄性向雄性求爱时会这么问,我不知道人类该怎么定义这种行为。”
秋野眉头一挑。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求爱?”
栾浊点头,“我对你做了雄性对自己的雌性才能做的那种事,自然要对你负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