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丝绸搭在人鱼头上，垂下来的部分在脖子上绕了两圈，顺带也遮住了他那张绝美容颜。
少了他面貌的蛊惑，之前在玻璃棺前为他生为他死的安丽娜，此时倒是显得冷静了不少，至少没有干出为了他去继续挑衅得罪秋野的蠢事。
看不到糟心玩意儿垂涎自己的宝贝，秋野心情顺畅不少。
甚至还给自己点了个赞。
看来以后要想带着栾浊在土地上乱晃，还是得把他的脸给遮起来。
既然要遮脸，那遮脸的工具就不能少，长丝绸是不错，也挺柔软，不过没经过裁剪设计，也就是块料子，配不上他的小鸟。
他的小鸟值得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所以等回头，他要找最漂亮的面纱或者面具送给他。
“他会信我。”
“爱的人也是我。”
“因为他是秋野，是我的阿野，不是戚秋野。”
秋野还在寻思面具面纱的多样性，就听到耳边传来人鱼的宣言，像是要强调这一点，人鱼扣着他腰的手还加重了力道。
说实话，有点重。
要不是秋野的灵魂力量改善了身体强度，就以人鱼这个折腾的劲儿，先不说会不会死在床上，就是现在人鱼掐着他腰的这个力度，都能直接给他掐断了。
不过……
秋野挺喜欢的。
毕竟青鸾本性温柔，大多时候都笑脸迎人，端得是克己复礼那一套，很少把内心欲望想法摆在明面上来。
他们在神界的那些日子里，青鸾对他特别好。
无底线的好。
谁都可以从他的行为里，看出他对秋野的爱，但他自己却很少把爱这个字挂在嘴上。
秋野也很少见到他失控的一面，直白地占有和表达，就更少了。
有的只是温柔含蓄。
还有克制。
所以能在这些小世界里，从青鸾的这些灵魂意识身上看到各个性格迥异的青鸾，甚至感受到他那直白无比的占有欲，秋野真的很开心。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然而安丽娜并不懂人鱼在说什么，她不是人鱼，感受不到同一个躯壳里不同的灵魂，自然也认不出面前的秋野，早已不是那个爱她至极的戚秋野了。
她充满期望地看着秋野，想从他眼里找出曾经的迷恋。
“戚，你爱的还是我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被人鱼蛊惑，对你出手，你原谅我吧。”
“你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和我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再生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难道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酒馆女人翻出了那些曾经，想要以此获得谅解。
她看着秋野。
等着秋野的反应。
人鱼也低头看向了怀里的东方海盗，那双蓝绿色的异瞳里闪着明晃晃的不悦和委屈，好像只要东方海盗敢说出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字眼，他就能马上头也不回地跳进大海里似的。
秋野：“？？”
头也不回地跳进大海？
那不就是想跑？
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宝贝，还只睡了一回，亲亲摸摸都还没够，这就要跑路，那还了得？！
秋野当即无视了安丽娜，转身就对着人鱼表真心。
“宝贝儿，她就是狗急跳墙乱咬人，你不能因为她的几句胡言乱语，就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人鱼没出声。
那双蓝绿色的眸子却是直直地看进他眼里。
像是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假。
秋野靠进他怀里，手指勾着他的腰，牙齿咬了咬下唇，桃花眼也显出几分委屈来。
“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了，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栾浊当然不怀疑。
人鱼并不属于人类，他们对情绪感知相当敏锐，他可以感受到面前这个东方海盗对他的心意。
但他也同样忐忑。
以及不安。
尤其是在面对这个叫安丽娜的女人时。
他本能地讨厌她。
秋野没有再着急地表态，他站直身体，抓住人鱼的手放在胸口，确定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到人鱼掌心时，才轻声地问道：“你感受到了吗？”
他看着漂亮的人鱼，桃花眼闪着璀璨的碎光。
“我的心在说它爱你。”
“只爱你。”
“也只为你跳动。”
突如其来的甜蜜告白让栾浊愣在原地，他只觉得心都停跳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更加猛烈的回弹。
人鱼都是长情的存在。
他们一旦选定了自己的另一半，就会从一而终，永不背叛，就算其中一方死亡，他们也绝不会移情别恋，另寻新欢，而是会选择孤独终老。
人鱼还有一个优点。
他们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尤其在结合这件事上，他们比人类更加凶猛，并非常热衷于在另一半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以此来向深爱的雌性彰显自己的性能力。
栾浊既然是人鱼。
当然也不能免俗。
他稍稍一垂眸，就能轻而易举看到东方海盗的脖颈，以及微微袒露的胸膛，而那白皙的皮肤上，全是他留下的斑驳吻痕。
现在这个东方海盗。
堂而皇之地带着他的印记，跟他表白心迹。
说爱他。
说只爱他。
栾浊仅仅是想想，就觉得心满得像是要炸开，浑身的血液更是在血管里策马奔腾，沸腾不止。
“我也爱你。”
人鱼拉下脸上的丝绸，低下头吻上东方海盗的粉色唇瓣，模样虔诚得像是在朝圣。
阳光自头顶撒下，照得人鱼的白发熠熠生辉，而那个在大海上大杀四方的东方海盗，却是收起了满身的刺，以一种极其信赖的姿态接受着他的吻。
这一幕实在太唯美了，看得周围的海盗又激动又羡慕。
但安丽娜可不这么觉得。
她惊呆了。
戚秋野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说此生只爱她一个，只有她才是他唯一的挚爱吗！那为什么他会真的相信那条人鱼的话，并且还说只爱那条人鱼，甚至还和人鱼拥吻！？
她不信！
她一点都不信！！
“戚秋野！你别被那条人鱼骗了！他就是个会蛊惑人心的魔鬼！你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怎么可能爱你！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