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补救的！”
    大概是这样的沉默让栾浊觉得心慌，他想要亡羊补牢，于是连忙闭眼用意念催动了附近的鱼类。
    于是片刻后，龙华号的周围就围满了大大小小的鱼。
    尤其是靠船的一圈。
    那些手臂大小的鱼如过江之鲫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那白白的肚皮甚至都反射出了一片白光。
    甚至在船的十米开外。
    还停着几条凶猛的鲨鱼。
    但鲨鱼并没有为海面上的肉片疯狂，也丝毫不见凶残模样，它们浮在漂亮的人鱼身后，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古时候伺候脾气不好的少爷的丫鬟。
    而那位被服侍的少爷。
    则用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他，眼里也满是期望。
    秋野：“……”
    秋野一瞬间都有了想爆粗口的冲动。
    明明栾浊是为了补救，可他愣是觉得他更像冤种了。
    操！
    “你不喜欢这些鱼吗？”栾浊见坐在船舷边的雌性依旧沉默，表情好像更沉了，连忙又道，“那你喜欢什么鱼？虎头鲸？剑齿鲨？你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弄过来！”
    人鱼语气急切，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语有多惊人，也不知道他那模样，像极了被妃子迷得要兴建土木劳民伤财的昏君。
    秋野：“……”
    秋野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无语。
    但他最后还是趴在船舷上笑了，“宝贝儿，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鲨鱼就够离谱了，虎头鲸剑齿鲨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再说你确定把它们弄来，是我钓它们，不是它们拽着龙华号跑？”
    栾浊见他笑，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不过听到那些话，他倒是挺了挺胸，模样有些傲。
    “你放心。”
    “有我在，他们不敢。”
    秋野心下一动。
    自重逢以来，他解除了和栾浊的误会，还把栾浊拐上床吃干抹净了，甜言蜜语打情骂俏互许终身这些都有了，但他却一直没问过栾浊的身份。
    从栾浊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能命令这些海洋动物的。
    那么问题来了。
    栾浊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身份？
    能号令海洋动物的是海神，但从栾浊发誓的方式来看，如果他是海神，根本不会对海神起誓，所以海神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只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概念神。
    但人鱼族可以号令海洋动物吗？
    还是说……
    栾浊并不是普通人鱼？
    秋野眯起眼睛打量着海中显得有些傻气的爱人，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时，一枚炮弹却突然在龙华号近处炸开。
    “阿野——！！”
    海水溅上甲板，龙华号似是一片孤舟，在大海中摇晃不止，栾浊在眼睁睁地看着龙华号的栏杆被损坏，而他的雌性像是落叶，从船上跌进了海里。
    栏杆碎片迸溅。
    在栾浊脸上割开一道口。
    红色的血液往下淌，而栾浊丝毫没有在意那疼痛，第一反应就是四顾搜寻秋野的身影。
    然而汹涌的海面空荡荡一片，没有人类的影子。
    栾浊赶紧潜入海中。
    大大小小的鱼类在炮弹砸下来那一刻，就四散逃逸开来，但也被炸死很多，那些死掉的鱼在海里浮沉，也溢出了不少血，因此海里情况显然要比海面更加复杂，视野也更窄。
    栾浊急切地在海中穿梭，终于找到了跌落下海的秋野。
    他快速游过去。
    把呛水的雌性抱在怀里。
    随后上浮钻出海面。
    “咳咳咳……”秋野抱着栾浊的脖子，被几口海水呛得眼睛都红了，模样光是看着都可怜。
    “怎么样？”
    “你有没有事？”
    栾浊伸手抚开雌性脸上的发，满是担忧地问。
    秋野咳得说不出话。
    只能摇了摇头。
    当然恶龙脸上看着惨兮兮，心里却一点都不惨，那戾气重得简直都要突破天际了。
    妈的崽种！
    趁着他和栾浊谈情说爱时来阴招，放炮，害他一时不察摔进海里，还呛了这么多口水。
    等着吧！
    看老子不淹死你！
    “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有炮弹？”
    龙华号的海盗们感受到动静，都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看到船舷栏杆被毁，秋野还在海里时，连忙去找绳子，想把人拉上来。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从龙华号后方传来。
    “龙华号上的海盗们！在你们面前的是约汉城优秀的皇家海军！劝你们把人鱼交出来，老老实实地投降，不然下一炮，就直接轰烂你们整艘船！”
    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格里恩。
    在海盗的举报下，以及一天一夜的追踪，他终于带着皇家海军追上了龙华号，对于曾经给过他屈辱的戚秋野，他不想出声招降，而是选择先给一炮。
    戚秋野因为一两句话就毫不留情地砍掉了他的手，他当然也要先给戚秋野一点颜色看看。
    他要让戚秋野知道。
    他格里恩现在不是好惹的！
    “格里恩！是格里恩！”
    “格里恩为什么会和皇家海军混在一起？”
    “这狗娘养的真不是个东西！不仅和安丽娜勾搭在一起，竟然还他妈投靠了皇家海军！他丢了我们所有海盗的脸！”
    “我就说为什么从他上船第一天开始，我就看他不顺眼，原来他跟我们就不是一道的！”
    “狗杂种！恁死他！”
    皇家海军停在了离龙华号的百米开外，海盗们都认出了格里恩，并对其进行了激烈的唾骂。
    格里恩也看到了海里的秋野。
    他眼睛一亮。
    原本他只是想给个警告随便炸一下，但没想到还真炸到了戚秋野，背后的皇家海军给了他无限底气，所以他忘了被秋野砍断手的教训，而是大喊着继续挑衅。
    “戚秋野，现在我可是皇家海军的大队长！”
    “要是你愿意为之前砍掉我的手道歉，并跪下来舔我的鞋，再乖乖交出人鱼，我就跟总督大人求情，饶你一条狗命！”
    秋野眼眸冷冷。
    看格里恩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龙华号上的海盗们言辞激烈，纷纷叫格里恩去吃屎。
    格里恩则是大笑不止。
    然而就在这时，数道海水凝结而成的棱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瞬间把格里恩捅出了无数个大洞。
    更有一道是从他的喉咙穿过。
    于是笑声戛然而止。
    格里恩扑通一声倒在甲板上，他眼里的笑甚至都还来不及转成惊恐，就这么死了。
    而始作俑者人鱼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冷冷吐出一句——
    “不准你欺负我的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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