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愈合能力是人鱼族成为海中霸主的主要原因,海巫师曾经也为自己的这一能力感到庆幸和欣慰,然而在今天,他却觉得这样的自愈能力实在是太令鱼痛苦了。
鱼尾不断长出。
但每次长出一点,就会被眼前的人类一刀砍断。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无法站起来反抗,而他引以为傲的巫术,在这个人类身上也丝毫不起作用。
海巫师只觉得绝望。
他可是人鱼族的第二战力啊!却被一个人类打得无法还手!
海巫师不愿就这么认输。
巫术不能影响这个人类,但可以影响其他人鱼,只要让广场上的人鱼都集合过来攻击人类,他就能脱身!
海巫师咬着牙继续发动巫术。
以少敌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亚西斯渐渐力竭,眼见人鱼们全都涌向秋野,他转头对栾浊嘶吼一声。
“你要有什么后招现在就赶紧使出来吧!不然你老婆真就要没了!”
年轻的王子殿下无法以一敌百,更何况人鱼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但看见同族被海巫师控制,想要伤害他的爱人,那双异瞳骤然迸射出了璀璨亮光。
海水突然开始颤动。
紧接着整个海洋都开始晃动,像是发生了地震般。
亚西斯踉跄间,只感觉有一道光从身边冲了出去,再抬眼时,原本离他不远的栾浊已经将秋野抱在了怀里,周围的人鱼也都被他一个扫尾带动的海水全部震开。
“不准!”
“伤害我的阿野!”
年轻的王子殿下眉目间带着愠怒,蓝绿色的眸子明亮得令人不敢直视,尤其是那道警告的声音,竟是震得在场的人鱼们都齐齐跪了下去!
整个广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鱼都匍匐在地。
他们发着抖,心中更是升起了不敢反抗的敬畏之心。
“宝贝儿,你好帅。”
东方海盗一手拿着滴血的唐刀,一手勾住异瞳人鱼的脖颈,明明刚才对着海巫师他还凶狠得像个魔鬼,现在对着人鱼,他却笑得乖巧又可爱。
王子殿下威风凛凛。
但在听到心爱之人的夸奖后,瞬间就红了耳朵,脸上也浮现几分害羞的情绪,就是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他踌躇片刻。
不好意思地开口问。
“……那你喜欢吗?”
秋野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低声道:“喜欢,喜欢到恨不得现在就跟你做那种快乐的游戏。”
异瞳人鱼被东方海盗浪荡的言语撩得面红耳赤。
感觉都快冒烟了。
秋野看着爱人这个愣头青的模样,心痒得厉害,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只得压下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不过他决定先收点利息,于是凑过去咬了咬栾浊的耳朵。
见他们卿卿我我。
海巫师真是恶心得想吐,但他不敢出言斥责,刚才栾浊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鱼匍匐跪拜,也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臣服的念头,这说明栾浊正在觉醒。
他就快成为海神了!
海巫师想逃,然而刚爬出没两厘米,一把刀突然飞了过来,将他的手掌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
只能说惨叫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海巫师再次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而秋野也从栾浊怀里跳了下来,他走到海巫师眼前,踢了一脚扎在海巫师手上的唐刀,漫不经心地道:
“谁让你跑了?”
海巫师都已经快被他折磨出ptsd了,一边想放狠话,一边又止不住地抖,最后憋出一句。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秋野又踢了一脚唐刀,晃动的刀身牵扯着刀口附近的肉,疼得海巫师那叫一个眼泪花花。
“杀是肯定会杀的。”
“不过在你死之前,我得挖干净你身上的秘密。”
“说!”
“你为什么要联合人类陷害栾浊!”
海巫师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罢了,想从我这里知道我的秘密,下辈子吧!”
秋野也没生气。
他想起刚才栾浊展现出来的能力,转过身对着栾浊一瘪嘴,露出个委屈的表情,“宝贝儿,你看他!”
爱人跟自己撒娇。
这谁顶得住?
栾浊竭力压住上扬的唇角,对着海巫师就是一声呵斥,“回答他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联合人类陷害我!”
说完栾浊嘴角弧度更大了。
他的阿野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他,真是可爱极了!
得亏是海巫师没办法得知他们王子殿下的想法,不然高低要被他这不值钱的样子气得吐出两升血来。
但话说回来,栾浊的海神之力已经慢慢觉醒,大海的所有生灵,都会不由自主臣服海神,海巫师就算有心抵抗,也只能回答栾浊的问题。
“有你在,我就永远不能成为人鱼族的王,也不能控制人鱼族向人类宣战!所以你只能死!”
被巫术控制的人鱼们,早已在栾浊的那声怒吼下清醒过来,海巫师的这番话,无异于自首。
人鱼族禁止同族相残。
更何况海巫师谋害的还是人鱼族的王子殿下。
未来的海神。
“海巫师谋害王子殿下!应该被斩首示众!”
“斩首示众!”
人鱼们情绪激动,栾浊抬手制止了这场喧闹,他看着趴在地上的海巫师,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为什么非要和人类开战?”
“就算人类的确污染了海洋环境,海洋迟早也会报复他们,但他们与人鱼族毫无瓜葛,更没有恩怨,如果不是你主动找上他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人鱼真实存在!”
海巫师闻言嗤笑一声,眼里更是流露出满满的恨。
“毫无瓜葛?”
“没有恩怨?”
“那都是放屁!人类可耻又贪婪!他们贪图人鱼的美色,拐走了我的莱娜,最后竟然还让莱娜为他们殉情!”
“人类就是该死!”
“他们就该全部死掉!”
海巫师说到最后,已经是嘶吼了,他表情狰狞,眼球更是要凸出来似地,而先前被唐刀扎住动一下他都疼得喊的手,此时在极度的激动下被磨得血肉模糊,他竟然是一声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