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胡翠花。
秋野又把钱婶子邱婶子给叫上了。
但真正打从心底里愿意帮忙的,也就这几个,后面那些人,要不是秋野有先见之明抓了鱼,送给他们做报酬,他们是绝对不会搅这趟浑水的。
…………
村长正蹲在门口吃早饭。
他一抬眼就浩浩荡荡一行人正往他家走来,那为首的人脸上带疤,表情凶恶得很,像是要来寻事似的。
村长吓得要死。
手里的筷子都没能拿稳。
秋野看见村长慌慌张张跑进屋就要关门,赶紧小跑过去拿脚抵在了门槛上。
村长吓坏了。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可是梨花村的村长!你要是想对我做些什么,梨花村的村民可不会放过你!”
小老头惊慌失措。
嗓子都劈叉了,还不忘威胁他。
怕自己笑出声,秋野赶紧表明身份和来意:“村长,我是李秋野,今天来找您,是想请您帮我和李家分家,这些叔伯婶子,是我请来做见证的。”
村长方才也是被这行人的气势吓着了,以为是什么寻事的,也没仔细看,现下盯着秋野的脸瞅了半天,又从他身后的人群里看到几张熟悉的脸,这才放下了心。
“你带这些人来,只是为了要分家?”
村长好歹也是一村之长,平时自有威望,眼下被吓着露出这么惊慌失措的一面,觉得丢脸的同时,对秋野这个始作俑者的语气也掺杂了几分不悦。
“是。”
秋野点点头。
“我继母苛待我,李家不给我活路,我这才求到您这儿来,希望您帮我分家。”接着不等村长说话,他又把手里最后两个竹筒递了过去。
“这是我从河里抓的鱼,我的事就麻烦村长费心了。”
村长:“……”
村长本来满口的责骂,都在看到竹筒里的鱼后,被塞回了肚子里。
村长接过竹筒,还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嗓子,“李家哥儿,你说你继母苛待你,这事可有什么凭证?”
“我有人证。”
那些跟在秋野后面的人群顿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能作证!”
“村长,那王金凤真不是个东西,他对李家哥儿坏得不得了!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村长,我昨晚上亲眼见到王金凤苛待李家哥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声音杂得很。
村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别吵!一个一个说!”
胡翠花站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末了还做了个总结语,“村长,王金凤当着我们的面都能打李哥儿,背地里指不定还怎么折腾他呢。”
“李哥儿他小时候有多乖,你也见过的,后面怎么就变成了大家眼里的混账模样?还不是因为和王金凤动手,但那王金凤要是真对他好,他能动手吗?”
“他后面往山上跑,就是受不了苛待,想自己找活路。”
众人也齐齐附和。
“是啊村长,你可要给李家哥儿做主,让他离了李家那个豺狼窝才行。”
村长见过小时候的李秋野。
他之前还不明白,那么听话又爱笑的一个哥儿,光是看着就招人喜欢,怎么后面就长成了不尊长辈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但现下听胡翠花说完,他也有了几分豁然。
“李家哥儿,大家的话我都听了,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但我是一村之长,不能只听你一个人说,还是得把你爹和你继母找过来。”
秋野点头。
“我知道的,村长。”
…………
村长儿子上门叫人时,王金凤正在杀鸡,听村长儿子说完,她顿时就破口大骂,“那个小贱蹄子,我还以为他说分家只是闹着玩,没想到竟然给老娘来真的!”
她刚抹了鸡脖子,满手的血,身上也腥臭得厉害。
因为激动。
唾沫星子都在乱喷。
村长儿子露出嫌恶,往后退了两步,“王婶子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爹那边还等着呢。”
他昨天没在李家,也没看见李家发生的事,本以为李秋野那些说辞都是假的,那些村民也都是他用鱼贿赂了,帮着他前去做假证。
现下看到王金凤这德行。
他哪还不知道真假。
真是没想到,这王金凤还真是个佛口蛇心的东西,人前装得那样好,现在是看事情败露了,装也不装了,当着他的面就骂李秋野是小贱蹄子。
王金凤手也没洗,直接进屋就揪着李老大往外走。
还不忘破口大骂。
“李老大,你看看你生出来的好儿子,好吃好喝供着不满足,闹事都闹到村长那儿去了!”
王金凤骂骂咧咧。
李老大也没反驳什么。
两人就这么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出了门。
村长儿子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眼里的嫌恶更重,这梨花村里除了寡妇,哪一家不是男人当家做主,李老大就这么被揪着出门,还一个屁都不敢放,当真是窝囊极了。
也难怪李秋野会被苛待。
就他自己都被王金凤压着不吭声,又哪能管李秋野的死活。
…………
“村长!你别听李秋野瞎说!我哪有苛待他!是他混账——”
隔着大老远,王金凤就在那儿吊着嗓子喊冤,喊得那叫情真意切,结果等一进院门,看到里面胡翠花等人,剩下的话全都哑在了嗓子里。
钱婶子冷笑一声。
“王金凤你倒是接着说啊,接着编排啊,我今儿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漂亮的花儿来。”
王金凤当然编不了。
这些人昨晚都在李家外面,看到了全过程,她只要扯了谎,这些人就能立马叫她原形毕露。
王金凤越想越气。
看着秋野的眼神都满是怨恨。
她对着村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村长,谁家的孩子不挨几顿打,更何况还是不听话的孩子,李秋野他是个什么混账性子,您也听过,现在就因为他不听话,我打了他几下,他就闹到您这儿,说要分家,这不是胡闹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