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心把准备好的几样点心干果装上车。
苏韵禾作为新妇,不好抛头露面,直接回了屋。
不过,她还是让谢宇乔给大姑姐送了半匹绸布。
谢宇乔和娘亲把大姐一家送走,才回了自己屋子。
一进去,就看到苏韵禾正在发出感慨。
不由得发问,“娘子为何感慨?”
苏韵禾手里拿着嫁妆单子,看了他一眼,轻声回道,“我是看着我娘给我的嫁妆感慨。我都没注意,她居然给了我这么多东西。”
本来她以为有那个庄子,再加上绣庄的三成股,成衣铺子的三成股,已经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今日看嫁妆单子,上面居然还有陪嫁银子五百两,另外还有外祖父外祖母给的添妆四百两。
估摸着,这些嫁妆得是苏家一两年的净利。
她什么都没干,净挣这么多家当,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她毕竟不是原主,却享受了原主本该有的待遇。
莫名的心里有些酸涩。
苏韵禾暗暗发誓,她以后一定竭尽所能,对原身的家人好。
把嫁妆单子和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小箱子里锁好。
苏韵禾打算跟谢宇乔好好聊一聊,加深一下对这个新婚夫婿的了解。
看着站在一旁的谢宇乔,苏韵禾直接开口说道,“夫君,既然我们已经已经成亲,为了能相处的更和谐,是不是应该互相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娘子说的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数问我。”谢宇乔回道。
苏韵禾轻笑出声,引来了谢宇乔的注目,“我觉得不如我们分别介绍一下自己,既简单,又明了。”
“那我先说,我叫苏韵禾,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我平时喜欢绣花。喜欢男人从一而终,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眼睛里更是容不下沙子。”
“一旦我发现你有那个心思,就是我提出和离之时。你若是觉得我离经叛道,现在和离还不算晚。”
谢宇乔听到苏韵禾大大咧咧,毫无遮拦的说出那些话,心下有些震动。
他读书这么多年,向来学的是三从四德,女人从一而终,出嫁从夫,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像娘子这般大胆,竟把和离这般简单的就说出口。
可她的这种大胆,也出乎意料的吸引着他。
“娘子既然这样说,乔自是没有意见。乔其实也羡慕书中所描绘的愿得一人,白头不离的感情。只是,有一点望娘子切记,有些话只可你我二人知道,万不可告诉家母。”
谢宇乔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另外,我们才刚成亲,难道你对我,或是你自己竟如此没有信心。”
“你不用激将我,既然我刚开始就没有选择退婚,自然是相信自己,可有一件事你也必须得承认,所谓人心易变,你怎么就知道你将来不会变心的。”
“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顺其自然,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谢宇乔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要相互了解,那乔也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谢宇乔,上有一姐,下有一妹。我如今在镇上文氏书院读书,三年前守孝,直至四个多月前才出孝。”
“因着守孝的原因,耽搁了童生考试。不过给我授课的先生提点过我,说我如今下场也正合适。我打算明年参加县试,往后可能不能常伴在娘子身边,家里还需要娘子辛苦照应。”
苏韵禾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辛苦倒是没事,就是我可事先说明,我脾气不好,若是有不长眼的惹到了我,给你惹了麻烦,你可得站在我这边。当然,作为儿媳妇,我会恪守本分,孝顺婆母,爱护小姑子,这点你不用担心。”
谢宇乔经过先前的事,已经看出自己新娶的媳妇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却很是讲理。
也罢,只要讲理,这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便又接着说起来,“此次成亲,我向学院夫子请了四天假,陪你回门后,我就得返回学院。以后每月有两次休息。”
“你……,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苏韵禾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逮着谢宇乔问了许多她感兴趣的事。
从村里的八卦,到各地异志怪谈,直问的谢宇乔词穷。
不过,这样一来,他和苏韵禾之间的关系反而拉近了许多。
谢宇乔见自家娘子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只局限于家长里短,深感庆幸。
甚至高兴之余,还答应下次旬休回家,给苏韵禾带一本专门介绍大夏国风土人情的书。
苏韵禾跟谢宇乔还在闲聊,外面的李月心正忙着收拾屋子。
这几天为了给儿子准备婚事,东忙西忙,都没顾上收拾。
突然,门外响起了声音,“谢二嫂,你在家没?”
李月心一时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只能放下手里的扫把去开门。
打开一条缝,探头往外一看,原来是村西头的牛蛋娘。
牛蛋家是谢家的远支,都已经出了五服。
平日里因为亲疏远近的原因,几乎没有怎么走动。
说实话,李月心对于牛蛋娘的上门也是感到疑惑。
不过,都是乡里乡亲的,既然登了自家门,也不好拒绝人。
李月心忙客气的打招呼,“原来是牛蛋她娘啊,快进来吧!”
“这大老远的,你这是有啥事儿吗?”
牛蛋娘岁数还没李月心大,但长年劳作使得她比李月心要老了许多。
头上稀稀疏疏的夹杂着几根白发,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让人一看就有些莫名的心酸。
牛蛋娘有些脸红,不太好意思的对着李月心小声说道,“这不是牛蛋媳妇刚生了孩子,我家的鸡蛋不太够,跟人打听,说是你家养的鸡多,就来问问,能不能给我准备三十个鸡蛋,我想拿粮食跟你换些。”
李月心一听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牛蛋家的鸡蛋说是不够,估摸着是被她那偏心眼的婆婆给拿走了。
这牛蛋奶奶也太缺德了些,自己亲孙子媳妇生孩子,连个鸡蛋都得霸占了去。
都是乡里乡亲的,即使不常往来,也知道各家的情况。
对于牛蛋家,她也只能是长叹一声,牛蛋爹支楞不起来,有什么办法。
想当初,她家男人也是一样,即使家里大部分银钱都是自己男人挣来的,自己也才好一点儿。
后来谢青山出了意外,不能再给家里交家用,自己那时又做月子,处处受制于人,若不是自己娘家大嫂,自己这身子估摸着就得毁了。
想到伤心事,李月心的眼角有些泛红,但很快又忍住了。
李月心让牛蛋娘稍等一下,就跑到屋里拿起一个缠绕着红布头的篮子,在柜子里捡了三十个鸡蛋,拎出来递给了牛蛋娘。
“弟妹,这一篮子鸡蛋你先拎去,这坐月子可是大事,粮食我不急,等你们手头富余了再说。”
她不能说不要了,毕竟现如今谁家生活都困难,自己家相比牛蛋家,还是要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