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不是别人,正是文贺羽。
自从殿试一别,已经有三年多时间未再见过,对于文贺羽居然会出现在东南府,谢宇乔感到很奇怪。
按理说,依着文贺羽当年的名次,如今该在京中混的好好的才是,更不用说他的岳丈可是安乐侯。
本应该前程似锦的人突然出现在东南府,加之先前文贺羽对他的敌视,不由得谢宇乔不重视。
谢宇乔就躲在角落了,注视着文贺羽进了流云楼,直等到华灯初上,也在没见人出来。
此时,酒楼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吃饭的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谢宇乔自然不会贸然进去,又见天色不早了,赶紧去买了一些酸口的果脯返回了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春,快把姥爷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好。”苏韵禾见人久等不回,差一点儿就要吩咐小厮出去找人了,结果,还没等她吩咐,人就回了。
“没什么!这不是想给你买点好吃的,就多跑了一会儿。”
苏韵禾听得心里一暖,不过当她转头看向谢宇乔带回来的东西,发现也就是一些平常的果脯,也着实没必要这么长时间吧。
她是个心思缜密的,觉得夫君或许是遇着什么事没跟她说,心里暗暗思索,一会儿等睡觉的时候再问问。
吃饭时,谢宇乔表现的和之前并没什么不同。晚间睡觉时,苏韵禾再也忍不住:“夫君,你是不是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谢宇乔知道自己这是瞒不下去了,就把今天看见的事跟苏韵禾讲了一遍:“娘子,我今天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谁?”
“文贺羽!”
“你说谁?就是那个先前一直针对你的书生!他不是考中了探花,又娶了安家的姑娘,不好好在京城做官,跑这里来干嘛?”苏韵禾有些不信。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不简单,我打算派些人盯着他,然后好好打探一下他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也是,那么个心思不正的人,是得好好调查一下。不过夫君,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不如交给我来办。正好我爹派给我的暗卫能帮上忙,还不易被人察觉。”
谢宇乔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娘子说的不错,我都要忘了岳父大人的暗卫了。既如此,那就麻烦娘子了。”
“明天我还打算去看看嫂子,大哥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京中现如今是什么状况,希望大哥能一切顺利。”
“娘子放心吧!大舅哥个性沉稳又聪明,一般人可是算计不了的。”
“我倒不是担心其他,只是京中毕竟权贵聚集,我大哥也只是个平头百姓,就怕他被人为难。我大嫂又怀着孩子,家里长辈也都没在,万一大哥遇上什么事儿再赶不回来,那不是太委屈大嫂了吗?”
“既如此,不然,就多去问候着些,以免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万万不可伤到自己身子。”谢宇乔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而且我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也有了经验,夫君无需太过担心。”
夫妻两人不知夜话了多久,才歇下。
第二天,苏韵禾先把一名暗卫派去盯着流云楼,紧接着又吩咐小丫鬟收拾了一些适合孕妇适用的吃食衣物,尤其是空间里的灵泉水,也以山泉水的名义准备了两桶。
因着两家距离不算远,苏韵禾既没坐马车也没有张罗轿子,反而是一路步行进了大哥家。
不想,刚一进门,就见到了久未露面的柳飞絮。
“柳姨,你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有您帮忙照顾着大嫂,我也就没有那担担心了。”
柳飞絮也是一脸喜气,没想到刚一回来,徒儿就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好,放心,以后芊雪有我亲自照看,绝对把她养的好好的。”
既然有人照顾大嫂,苏韵禾也没多做停留,只把带来的吃食衣服交给了大嫂的丫鬟,便告辞离开了。
渣爹给的暗卫本事很大,只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查出了文贺羽落脚地是哪儿,并且还查出来文贺羽最近几天的行踪。
苏韵禾对此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文贺羽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居然敢和盐商勾结。
兹事体大,苏韵禾觉得还是得等谢宇乔回来,再告知他此事。
晚间,谢宇乔下衙回府。苏韵禾悄悄的把人带回了正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知。
“娘子,你说的这事儿我清楚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若此事当真的话,这文贺羽估计性命不保。”
谢宇乔这话并非危言耸听,盐在大夏的地位可是重中之重,百姓的生存必需品。
若是文贺羽想要打盐的主意,那他可真是活够了,也不知这究竟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京中那位安乐侯的主意。
但,以谢宇乔的猜测,应该就是安乐侯的主意。也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会让安乐侯出此下策。不过,无论如何,他肯定不会允许这些人做出有损大夏百姓之事。
自打这天起,暗卫便开始了对文贺羽的时时盯梢。只是,不知为何,文贺羽那边突然又没了动静,每天不是留在流云酒楼,就是去花楼寻找姑娘消遣,仿佛之前的事儿全都是幻觉。
谢宇乔身为一府同知,事务繁忙,也无法时时盯着此事,便全权交由苏韵禾。
他如今正忙着重新修筑堤坝,自从上次决堤淹死了许多人以后,如今整个东南府上到知府下到河道小吏再不敢敷衍了事。
不光是重修堤坝,接下来还有重建家园,督促农收,陈粮换新,驻防等等,简直忙的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京中的李鸿光身体终于恢复,按着永和帝的吩咐,带着圣命赶往东南府。
当年,永和帝就是在东南府邂逅的柳飞絮,自然是去那里寻人。
可惜,这次他注定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